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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敢欺诈(1 / 3)

此时,隆军大营里唯一的皇子佐雅泽,尚不知外界种种的流言纷扰。

他受刑过后,臀腿处一片姹紫嫣红,人也发了低烧,始终迷迷糊糊的,少不得延医用药折腾一番。

过了足有五六天,他的意识才逐渐清明。

黎雁山前来探望时,正撞见佐雅泽趴在床上,慢慢打直胳膊,支撑上半身。

孱躯衰颜,我见犹怜。

“哎哟,小祖宗,你可别乱动!”黎雁山冲上去,“你要是趴着不舒服,我给你多拿几个垫子。”说罢,他抱来外间床铺上的薄被,团成团塞到佐雅泽身下。

佐雅泽原本睡的是十人混住的大通铺,高唐为了令伤员能更好地养伤,差人在大帐里挂起一道帘子,隔出单独的里间。

“多谢先生。”

“葛校尉气色不错。”

佐雅泽闻言,勾了勾嘴角:“都是圣上的恩典。”

这话不大中听。黎雁山瞟了一眼帐门口,还好,掩得十分密实,声音绝对传不出去。

他正要往凳子上坐,突然想到什么,又站起身:“你跟前怎么不见人伺候?”

“我习惯了。”

“主子身在病中,下头怎能怠慢!”

“先生不必为我感到气愤,”佐雅泽自嘲道,“纵使他们怠慢我又如何呢?难道谁会帮我伸冤不成?”

黎雁山落了座,没再说话,倒是佐雅泽主动问起谋士的来意。

“你且放宽心,没有旨意,是高将军叫我瞧瞧你醒了没有——你昏睡的这段时日,他没少来过。”

佐雅泽不禁感到心寒。

“没有旨意”,也就是皇帝没有一丝一毫探询自己伤势的意思,惟独军中同僚在殷殷关心。

“请先生替我转告高将军,他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你好好养伤,别多想。我已打听了,军医清创止血的及时,消炎的效果也好,只要你积极休养加餐,早晚外敷除疤药,身上基本不落痕迹。”

好端端的一位儒雅文士,唠叨起来,还真像个老妈子。

佐雅泽听了直笑:“先生当真希望我快快好?”

“那是自然!”

“先生,我口渴了。”

佐雅泽此前从未跟自己的老师这般说话,隐隐流露一点亲昵无助,仿佛小辈在向长辈撒娇。

黎雁山只当人在病中容易意志软弱,便不疑有它,任劳任怨:“好,你且稍待片刻。”

“劳烦先生一并带纸笔进来。”

黎雁山外出端来水壶水杯,折回来喂佐雅泽喝了水,又去自己的帐篷取毛笔和纸张,走回来铺陈在床头,挽起袖子开始研墨……里里外外,好一通张罗。

当佐雅泽忍痛提笔,蘸了墨水的笔尖在纸上哆哆嗦嗦地落定,黎雁山方才多了句嘴:“你要写字?”

佐雅泽皱着眉、咬着唇,指尖用力到泛白,一副病态之重的模样。

黎雁山见他不答,也就不再追问,转而去顾那纸上的字。

一顾之下,胆寒发竖!

佐雅泽写下的是一封谢罪折,然而措词非常的不恭:“臣以下才,自顾庸愚,交往琉人,不知远嫌,渥叨异数不惟国朝所未有,亦史册所未见*……

“自知渎犯天威,惟有哀恳矜全,为天地容一虚糜爵位之人,为客妃葛氏留一庸钝无才之子*……”

极度的自轻自贬,便成了极致的诙嘲讥刺。

太阳穴突突狂跳,黎雁山一把夺过那张纸,撕得粉碎:“葛校尉,慎言!”

他不知将碎纸藏于何处妥当,情急之下丢进水壶,又用手翻搅揉捏,令它加速烂掉,“你病糊涂了么?这是大逆啊!”

佐雅泽一笑,平静地注视碎纸被水泡得稀烂,墨字分散出细细缕缕的墨丝,将水染上深色。

“学生写的,不对么?我同琉人接触,真是该死啊!放眼隆朝,放眼世界,有几人如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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