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乌青,心头像是笼着雾。
“不知。”
三七见郑明珠不答,也没再开口,做完差事径自去了西间熬煮。
堂内只剩下郑明珠,及榻上昏迷不醒的萧姜。郑明珠起身走近。
“一个时辰后,郑兰会来回春堂。”
“她会来此照顾你,我也达到了目的,同晋王同去五帝祠。”
她停顿好大一会,答谢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干巴巴道:“日后,你若有求,我便可应你一回。前提是…我做得到。”
萧姜闻言,半张双目。他擎起手臂,指节轻轻弯曲,示意她再近些。
郑明珠蹙眉,却还是照做,坐在榻边沿附耳。“…姑娘说什么,在下便做什么。一字一句,奉作圭臬。”
萧姜声音极轻,却分外真切,像是扯不断的绸缎,绕在耳侧。他目光仍旧涣散着,与昏暗的环境融在一处,沉沉地望过来。
若有人愿把命押给你,你敢收吗?
若性命也可作饵,又是要钓回什么比生死更不可衡量之物?
郑明珠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她被萧姜这突然投诚的态度惊住。
人已病重,几欲濒死,又说出这一番话来。饶是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的她,这一刻也难生出疑心来。……你…你知道就好。”
“姑娘日后,可愿多信在下几分,相互扶持商议行事。”
话罢,孟元卿和三七一同归来,打断了二人交谈。郑明珠只瞧了萧姜一眼,未说答应与否。
“三七,喂药。”
“是。”
一碗药见了底,孟元卿提起灯烛,又观察起萧姜的双目。
“公子这双目,已伤了多久?"孟元卿问道。榻上的人装睡,郑明珠只得答:“大约…总有十几年了。”
像是用药所伤,并非外力导致。孟元卿大约猜出这背后的秘辛,却并未多言,只是提点两句:
“公子这眼睛,伤了根本,需得尽早疗养。若再拖下去,恐怕再难视物。”
“只可惜,在下不擅眼眦之症,今日无法为公子治疗。”
能挽救性命急症的大夫,会不擅长治疗眼症吗?不过是抛出一截树枝作引,权看萧姜是否抓上去。若肯同乘一艘,共图大业。眼疾痊愈也不过是区区之利。
萧姜仍未作声。
窗外传来虫鸣鸟叫,口光渐起,天边泛起红晕。郑明珠也愈发困倦,坐在软椅上小憩。一个时辰点滴流逝,是三七叫醒了她。
“姑娘,姑娘?"三七轻轻唤着,“似乎是郑二姑娘在外头,等您出去。”
郑明珠点头,在一旁的药池前收整衣衫发髻后,快步出去。
郑兰等在车马前。
…萧玉殊也在,他似乎知道了萧姜出宫的事。“殿下,大姐姐护送四殿下出宫,着实辛苦。本不该让姐姐替我供灯的,只是表兄教授过一些针灸术,许能帮上忙。"郑兰解释着。
萧玉殊看向郑明珠,视线冷淡而疏离,应声后转身上了车马。
郑明珠瞪着一脸无辜的郑兰,也踩上车撵。就不能少说几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