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晚了,离开前不放心她的花,吩咐道:“小玄子,我瞧着天气好,等辰时过后你将那盆栀子花搬出去晒晒太阳。”
小玄子没动静,盯着一处发神,永宁又叫了几声,他才会神。
银雪皱眉道:“想什么呢?殿下叫了好几声。”
小玄子惊慌,“殿下恕罪,是奴婢走神了,奴婢再也不瞎想了。”
永宁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何事?”
小玄子面露难色,敢说又不敢言,最后顶不住永宁的目光,如实说了,“奴婢听说元姝大长公主办的那场赏花宴,是、是给殿下择婿的。”
永宁愣怔。小玄子又道:“那日陛下、太后、元姝大长公主在商议殿下的婚事,而后便有了出宫的赏花宴,是陛下准的。”
“方才奴婢听闻三日后的晚宴,莫名想起这件事,参加晚宴的男子自是比赏花宴时多,不知陛下是否也是借着宴会,帮殿下择婿,故而分了神,殿下恕罪。”
小玄子“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所听非虚,绝没添油加醋,自知不该胡思乱想,殿下恕罪。”
双腿好似嵌在了地上,永宁愣愣地站在原处,脸上再无喜色,一种说不出的酸涩从心里涌出,她只觉耳朵一片轰鸣,什么声音也灌不进来,震惊后是麻木的恍惚。
难怪他们三人在亭子外看,难怪皇兄破天荒的让她参加宴会。
成婚,又是成婚。
皇兄也想让她尽快嫁人,不是么?尽早赶她出宫,一如从前她去寺庙时。
他一句话,能帮她解围,也能让她慌乱无措。
桃花树下,他动怒,说的那难听话,或许不是因为兄妹之间的难舍情分还没,是他本就厌她了。
永宁眼睫低垂,睫毛忽闪忽闪,温热的泪从眼角流下。
原来她在宫里真的无人可依,皇兄也想赶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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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宫宴。
尚衣局昨日送来新衣裳,赶工如此急,永宁便知这身衣裳是宫宴穿的,于是换上新衣,好生打扮了一番。
举办宫宴的地方在雍园的清晖阁。
穿梭在雕梁画栋的回廊间,永宁心情复杂,谷雨晚宴不假,就是不知这场宴会是否如她想的那样,皇兄借此帮她挑选夫婿的。
“永宁长公主。”
身后忽传来一道男声,有些熟悉,永宁停下脚步,回头见陆涿绪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陆小侯爷?”永宁意外,男人迈着四方步而来,气宇轩昂。
陆涿绪耳尖微红,“臣来参加晚宴,没想到能在途中遇到长公主。”
永宁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不知所措地将鬓角的发丝捋至耳后。
领着陆涿绪入宫的内侍悄悄退下,陆涿绪看了看永宁的脖子,“殿下的伤好了。”
永宁点点头,“说起来还要感谢小侯爷的救命之恩。”
她看向陆涿绪的手臂,关心问道:“小侯爷的伤势如何?”
陆涿绪笑了起来,扬扬划伤的手臂,“区区小伤,不值一提。”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举手之劳,殿下客气了,若是我能早点出现便好了,肯定不会让殿下受伤。”
永宁心中忽而泛起涟漪,对上那漆黑热忱的眸子,心脏跳动快了几分,连自己也控制不住。
“宴会快开始了,我先去了。”
永宁慌乱无措,匆匆转身,慢吞吞的步子迈大些,却又被陆涿绪叫住。
“长公主等等。”
陆涿绪大步追上来,眼看着人要走了,情感便藏不住了。
永宁眼睛眨了眨,疑惑地看着他。
陆涿绪:“那日我在街上看见一支金钗,觉得和长公主相配,便买了下来。”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支流光溢彩做工精细的金钗映入眼帘。
陆涿绪一咬牙,莽撞地将锦盒塞到永宁手里,直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