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暧昧的氛围倏地凝滞住。
男人这一声姜小姐打了姜糖一个措手不及,她如法炮制是看他似乎吃这套,有一份月报告模板他能听她背了三年多不拆穿的先例在,以致她从未想过会一下被打回原形。
他的提示给得直接,一和二。
姜糖忽然想到了白天林熹悦提到过的,程唯见到了等她的祁清淮。
知道姜糖和程唯有过一段的人很少,为了维护那点可笑的自尊心,程唯当时压根没有公开过他们的关系,他不敢承认自己女朋友比自己优秀。
她知道这些瞒不过祁清淮,也没想过要瞒。
他口中所谓的一二,大概以为她把用过在程唯身上的招数重施到他身上。
凌晨的卧房私密度极高,空间也因两人无话变得宽阔,好似牢笼,将他们关在一起,却心思各异。
不久前戏说程唯对她有什么想法她老公会收拾她的话畸形成真,心却酸酸涩涩的难受,姜糖皱起鼻子,声音听着冤枉,“我就追过你一个!”
男人眉目舒缓,“追?”
姜糖心虚地松开他手腕,背对他看窗外,“不是追你,我跟你表白那么多次干嘛?”
人的惯性思维,钟意和表白是因果关系。
追他和表白全是真事,但姜糖也没弄明白自己对他那句钟意有几分真,那日他的口吻过于肃正,违心的话她不敢轻易出口,只能退而和他玩逻辑游戏。
女孩子的嗔怨和拗气的后脑勺煞是那么回事,祁清淮没深思,顺着进入她的陷阱,可刚舒展的眉头下一秒又蹙紧。
中午等她的时候,他和一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男人那充满戒备和敌意的眼神,让他记起婚前对姜糖的背调,里头提到她有过一段感情史。
不凑巧,那张小白脸祁清淮从第一眼就觉得膈应,忘都忘不掉。
在一起过,是不是代表也钟意过?
一些毫无价值的不实言论开始浑浊脑子,祁清淮抿唇瞧着女孩子油顺黑直的头发,没回应她的话,状若随意地问,“你为什么想当医生?”
“嗯?”姜糖没跟上他的节奏,回眸呆懵眨眼。
男人沉声静气地重复一遍问题。
确认不是幻听,姜糖一双桃花眼莹亮望他,“就觉得很酷啊,人能和神掰手腕,较输赢。”她啧了声,像个听完童话故事问大人真假的小朋友,调皮问他,“死神算神吗?”
“算。”男人这么回答,片刻后,他又问,“你学医不是为了别人?”
姜糖觉得他的问题费解,反问,“谁那么大面子值得我用人生博他一笑?”
男人在她反问中恍悟自己问了个多愚蠢的问题。
程唯是按部就班高考、考研,而姜糖是跳级加少年班,算算年纪,姜糖比程唯还要早一年进入京大,又哪里来姜糖为了他学医这么荒诞的说法?
夜深果然让人的思维错乱。
祁清淮轻微不自然,“没事,随便问问。”
察觉他身上那阵压迫感淡去,心情似乎也变好了,连望来那双眼睛都隐约有笑意,姜糖话匣子打开,“我记得以前有次考前熬大夜刷题,有个C选项我到现在印象还特别深。”
“什么?”祁清淮静静瞧着她,是啊,她说到自己专业的时候整个人都发着光,怎么可能是因为别人。
面前的女孩子回瞅他,“C选项是:羊水栓塞死亡为零。”她卖关子,“是不是觉得错误明显,连外行人也能看出来?”
“确实。”
“但这个选项有个点赞超高的评论,当时我看到之后立即不困了。”女孩子神采奕奕地弯着眉眼,“那个评论说:希望多年后C能成为正确答案。”
“那格局高得我真哭死,怎样,你现在是不是印象也和我一样深了?”
看着她又活蹦乱跳,素白的脸挂着治愈的笑,男人低不可闻地叹,“今晚印象是挺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