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发泄发泄。不若必是得憋出病来。可当他将要把锄头落地,却被史云腴出言制止,“且慢,一定当心我的茶树。”
谢沉书闻言将锄头重重落下,他盯着史云腴似有些不满。
史云腴却缓缓绕到他的身后,手把手教起了他,“锄头可不是这么用的。来,我教你。”
忽而被人贴上腰身,那股子克制不住的酥麻感又上眉心。
谢沉书瞬觉头皮发麻,他这好不容易才忍耐着将她“躲”开,她怎么又擅自闯进他的心绪来。简直无耻又无赖。可谢沉书既已决定惩忿窒欲,他便故意转眸厉声道:“起开,别碰我。我无需你教。”
别碰?为什么不能碰?他身上,她哪里没碰过?
史云腴眯起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她不解这人的臭脾气怎么能一阵一阵的。当是比青霁山的天,还要阴晴不定。
可谢沉书既是这般相对,她也不是没有脾气,便再懒得搭理。
且看史云腴速速起身,冲眼前人抛下一句冷冷的:“随你。”就转身蹲在一边,背对着谢沉书默默除草去。
彼时,谢沉书扶着锄头定睛看向史云腴那用力拔草的模样,总觉得眼前人压根不像是在拔草,反而更像是在拔……
他的头发。
-
茶园的坡下,宋伯在打开竹筒饮水前,忽而想起什么,转头去问身旁的老伴。
“诶,老婆子。那事你跟丫头说了吗?”
宋家婶子闻言起身哎呦了一声,大道:“你瞧我这脑子,见面闲聊几句,就把什么都给忘了。年纪大就是不中用,这可是个重要事,千万别叫我再给忘了。老头子,来把锄头拿好,我这就跟丫头招呼一声。”
宋家婶子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利落人,说罢放了锄头就往坡上去。
宋伯见状会心一笑,直说:“你啊你,你个老婆子。”
宋家婶子一路火急火燎来到坡上,看也没看谢沉书,俯身就去拍了史云腴。史云腴抬起头,见是宋家婶子一脸急切,赶忙起身回应,“婶子有事?”
彼之。谢沉书在旁全神贯注地锄地,压根没去在意她们二人。
只是在宋家婶子将接下来的话,吐露给史云腴后,谢沉书那狠狠发泄地动作,便瞬间停滞下来。但瞧宋家婶子亲昵地拉起史云腴的手,喜笑颜开道:“有事,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丫头可还记得我娘家的外甥?”
史云腴愣了一下,显然她不记得了。
宋家婶子赶忙出言提醒,“就是那个长得高高壮壮,人老老实实,如今在洛阳做小买卖,与你年龄相仿,前几年还在咱们茶园帮过忙的——”
“哦,您说的是伯山哥。”史云腴恍然大悟。
伯山?哥——?
此话一出,谢沉书瞠目而望,只瞧他那眼珠子都快被史云腴诧异到了地上。怎么自己就是无名某,到别人就伯山哥。这女人跟那什么在洛阳做小买卖的,很熟吗?
谢沉书被眼前人的对话,莫名吸引注意。
他不知怎的,明明不爱多管闲事,但就是忍不住地想去偷听。
宋家婶子连连点头说:“对对对,就是伯山,杜伯山。我就说丫头你肯定还记得。”
“伯山哥,回来了?”
史云腴随便接了个茬,出于礼貌又道了声伯山哥。
却顿时觉得身后似有双眼睛正紧盯着自己,而且还甚是犀利。可待到史云腴猛然回眸,谢沉书便又立刻装作认真耕地的模样,叫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史云腴觉得自己大抵是多想了,就又将头转了过去。
宋家婶子趁势搭腔:“是啊,这不赶上清明,伯山带着他娘回来祭祖。你别说,这回伯山从洛阳回来,真是变得不一样了。你若见他,定是认不出他来了。他现在是好衣裳穿着,好买卖做着。就连老家没人住的旧屋,也给重新翻盖了,他家那院子在村里放眼瞧,那可真是又大又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