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不能把娘子再送进火坑里。
左宁隔着窗听得很清楚,姜云昊是个聪明的,拿捏不了九叔,那就用律法拿捏她。
可她现在不能随姜云昊回去,连忙招手让秀文附耳过来,让她去传几句话。
秀文听完后,眼神一亮,小跑着冲了进去。
“差爷,娘子派我来传话。”
大麦看到秀文,气得指着鼻尖骂,“秀文,你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背叛郎君?你……”
秀文两眼一瞪,“你休要胡说,我本就伺候娘子,何来背叛郎君?”
大麦被噎得无话可说。
姜云昊依旧好脾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秀文,娘子如何了?她从小就认床,身子也不好,今日我来,便是来认错的,你去给娘子传话,让她原谅我这回,看在官差的面子上,跟我回去吧,是表哥的错,以后再不会了,好不好?”
官差也在一边说和,无非就是些陈词滥调,让左宁跟丈夫回家。
秀文微微屈膝行礼,“郎君,娘子说您别忘了那些事儿,若是闹到官府,您也落不着好,如今分府别居也很好,大家都能冷静一下,不然回去也是吵架。”
大麦在一旁跳脚,“你胡说什么呢?郎君跟娘子的事儿,你一个丫头知道什么?”
秀文不卑不亢,露了一丝笑,理都不理大麦,“郎君聪慧,应该明白娘子说的是什么。”
大麦还要再说,但姜云昊把他拦住了。
九叔自然也反应过来了,那么多银子,花的地儿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敢碰皇帝的禁忌,真是不怕死。
他冷笑道:“赶紧走,否则鱼死网破,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姜云昊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隐忍的怒气缓缓聚集,但最终还是忍下了。
“那就依娘子说的吧,大家都冷静一下,这也好,免得冲动……”他又转身和官差道歉,礼数周全,本就文气,又带着温和的笑,别人怎么都不会过分。
官差见他温文尔雅的,也只是说了几句,没有怪罪,接了银子后,就告辞了。
出了庄子,大麦还是想不通,“郎君,咱们就这么出来了?”
姜云昊烦躁地吁了口气,“请道士的事儿,你回去跟府里人说说,叫他们嘴巴闭紧点,不许外传。”
大麦见郎君心情不佳,只能草草点头,不敢再说话。
看着姜云昊离开,九叔万般欣慰,老泪纵横,围着左宁转了好几圈。
“太好了,娘子如今总算能立起来了,老夫人若是知道,不知道该有多高兴,我得给老夫人烧点纸说说……”
本该高兴的场景,左宁却只能愧疚地转身离去。
一直到开春,冰雪消融,庄子里的日子安静又平淡,除了姜云昊时不时地纠缠,左宁觉得一切都很好。
她的指甲终于长出来了,新的指甲看起来粉粉的,与过去没有二致,腕上的那块皮也愈合了,但肤色始终与旁边有些差别,愈合处还能瞧出一点疤痕。
二月里春寒料峭,玉京城依旧一片枯黄,没有生机,今年的春日来的晚。
左宁也终于准备好了,过去的事儿,她总要算清楚的。
一个谎要用无数的谎话去圆,谎话多的,连梦里都在想该怎么说,左宁现在根本不敢去看九叔的眼睛,怕被自己的愧疚给淹没。
好在,九叔很忙,他还要看顾左家的生意,如今正是和姜云昊争斗的时候,他忙得脚不沾地。
左宁的时间就更多了,甚至都打听到,傅宴声似是要尚公主的传闻,三日后,便有一场他推不掉的宴席。
指挥使入京这么久,本就不多见,难怪莺歌燕舞宴席不断,原来是要准备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