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和云迟分开后,蒋唐凛直接去了发小的麻将局,一早就应下的,谈之前项目启动的事。
几局打下来,场子聊得火热,生意上的事也定了个大概。
“那下周发?”
蒋唐凛注意力全在牌面上,漫不经心地,“不急。”
他伸手摸了一张,把东风打出去,余光瞥到挂在墙壁上的时钟,转而把手机屏摁亮了。
友人不解:“是有什么问题吗?”
蒋唐凛这人向来决策果断,定下来的事很少拖泥带水,除非,还有其他猫腻。
这话问出来,几人纷纷向他望去。
只见这“老神人”悠哉悠哉,跟没听见似的,正忙着给妹子发消息。
手机屏幕明晃晃的,让人看得那叫一个一清二楚。
【到了吗?】
这次袁宛璇结婚,圈子里的都知道蒋唐凛带了个小姑娘一块去的,喏,现在年轻人讲究,管这叫学妹。
几个人挤眉弄眼地笑,丝毫不耽误打牌。
陆盛瀚早在婚礼前就见过云迟,那时候她还有除了学妹的另一个身份,想起婚礼上种种,他不免打趣,“小酿酒师还没哄好呐?”
瞧着那消息发出去好一会儿也没回复,真叫人着急啊。
“什么?”蒋唐凛自摸了把大的,头抬起来看陆盛瀚,不像没听清,更像没听懂。
友人惊诧:“小学妹今天生气了啊,你没哄?”
蒋唐凛显然不在状态,点着麻将机上的筛子摇,“什么时候的事?”
“靠!”陆盛瀚骂了一声,又是他的庄,“你乱点鸳鸯谱,人压根对杨朝辉没意思看不出来?”
蒋唐凛手臂搭着桌角,皱了下眉,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牌弹出去,没言语。
见他没有动静,其他两个好友也边打牌边吐槽起来。
“你好歹也谈过好几年,人家小姑娘什么心思看不出来?”
“要我说这妹子真不错,试试呗,总不能为着一个人就把情丝断了不是?”
蒋唐凛不再理会这几位好友的胡话,他稍抬了下眼,扫过桌角一直没有回应的手机,眼眸暗下去,一只手搭着,便只顾抓牌、打牌。
又轮了大概有一两局,许是受不了这略显低迷的气氛,陆盛瀚开口叫了停,提议喝酒。
于是几个人从麻将桌转到酒桌,硬是转丢一个人。
“蒋唐凛呢?”
陆盛瀚朝门厅正在打电话的人影努了努下巴,几位好友相视而笑,带着几分玩味地碰起杯来。
手机里的铃声响得有点久,蒋唐凛望着被风吹动的枝头,没什么表情。
就在以为下一秒通话会自动挂断的时候,那边接通了。
他直奔主题,问:“到了吗?”
迎到的却是一阵哭声,细细碎碎,挠着人心。
风好像烈了些,枝头绿叶晃得更猛,惊动了几只休憩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卷起灰尘,并不是能够让人赏心悦目的景色。
蒋唐凛将眼睛别开,径直推向玻璃大门,一脚迈进了风口。
冷气混着他冽而沉的声音,说:“云迟,别哭。”
但他越是这样说,云迟哭得就越凶,像突然有了宣泄口,止不住的委屈。
“对不起,云迟,我跟你道歉。”
蒋唐凛的语气偏急,但又怕凶到她,发出的声音却轻轻柔柔,“骂我几句啊,别自己哭。”
马路上黑棕色汽车飞驰,旋转的轮毂带着车胎碾过地面,偶得几个路口响起尖锐的鸣笛,混起主人一声声轻哄,驶进了渐黑的夜色。
云迟情绪渐渐平稳,啜泣着,终于有了回应:“我没事。”
她声音极小,又恢复了平日里那乖巧样子,鼻音充盈,听起来很好欺负。
蒋唐凛打了一把方向盘拐进学校,好脾气地逗她,“女孩子说没事就是有事。”
校园里车开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