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唐凛那个小学妹生气了。
这是大家一致的共识。
从接亲之后她便没再说过一句话,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婚宴……
伴娘的任务比伴郎重一些,送戒指、拿酒杯、递话筒,整场典礼结束之后还要把不太方便的伴娘服换下来,等她们再返回宴会厅准备吃席的时候人家都临近散场了。
其他伴娘还有朋友事先留好的座位,可怜云迟,全场唯一的熟人便是她那老板兼学长。而此时,他们又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至少云迟是这样以为的。
整个宴会厅奢靡已极,流光溢彩的灯光照耀着每一处,宛如幻想中的童话宫殿。走进来的那一刻,云迟像失了方向的迷路者,眼波间只剩下茫然与无助。
她是不该在这个时候和蒋唐凛闹脾气的……
她这般想着,视线已经习惯性地朝靠墙的角落看去,似有感应一般,蒋唐凛刚好抬头,他闲闲地倚着椅背,轻抬了一下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
云迟是没有其他选择余地的,即便现在闹脾气不坐在他身边,回去的路上也避免不了要有交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唯一的依靠就是他,她硬气不起来。
草草吃过这顿饭,云迟便跟着蒋唐凛踏上了返程的归途。
对于她的默不作声,蒋唐凛并没太大反馈,只是在飞机上找空姐要了条毛毯,轻轻搭到她身上。
原本还在假寐的云迟被这突然的动作惹得后背一僵,睫毛颤了又颤,连呼吸都紧张起来。
细微的波动很快被察觉,他低声询问,好似耳边呢喃,“累了?”
紧闭的双眼将其他感官无限放大,云迟似乎能感受到他说话间吞吐的热气扑在耳畔,滚烫的、叫她心神不宁。
她吸了一口气,鼻翼间含着声音,很浅地,“嗯”了一下。
甚至连呼吸都是缓缓放出来的……
也是这个时候,云迟心底的那点小脾气全部烟消云散了。
她哪有什么正当发脾气的理由,只要对方稍微亲近一点儿,顷刻间便缴械投降。
蜷在窗边的人似从呼吸间叹了一声,轻轻地,如她这人一般。
她叹自己没出息,叹暗恋之人可悲……
傍晚六时,飞机准点降落。正是晚霞最美的时候,首都机场人群照常川流不息,天边一抹淡淡的粉,映出老电影般的浪漫。
结伴而行间,云迟望向蒋唐凛的鬓角,一切犹如幻影不甚真实,那是夕阳落下照到的最后一面墙。走过去,朦胧的天光暗淡,白炽灯将一切浪漫打破,回归现实。
蒋唐凛拽住云迟肩上的背包拿下来,单手拎着,“回我那还是回学校?”
云迟肩膀一松,背挺了挺,“回学校。”
蒋唐凛点头,手往上抬,单肩背住了书包,“行。”
书包拉链上有个小兔子挂件,一晃一晃的,躲在他黑色短袖后面,像是捉迷藏。
与大部分暗恋者一样,同他在一起的时候,云迟基本上不敢看他正脸,一双眼睛总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被看出破绽。
她盯着小兔子,心里想的却是机场这条路要再长点才好。
小兔子被一掌抓住,逮到了前面,蒋唐凛摊开手掌捏了两下,笑,“像你。”
云迟看兔子,又看他,也笑,“不像。”
两个人目光对着,蒋唐凛看她,认认真真端详,“眼睛像。”
说眼睛像的时候,他正用指腹拨弄那小兔子的鼻尖。
云迟努了努嘴,撇过脸,“不像。”
话是重复的,语调儿却鲜活起来,她快走两步,把蒋唐凛落在了身后。
俏皮的马尾轻轻晃着,嘴角已在不经意间上扬。
走到路边,云迟不自觉放慢脚步,等不远处的他走到身边。
“打车吗?”她问。
“嗯。”蒋唐凛伸手拦了一辆,车停下,他把后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