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心脏,生长出藤蔓。
因没有其他身份,只是寄宿在家中养病,所以衣着并不是最好的。
薄纱在手里攥着,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只要再用力一点就能撕裂。
他太明白自己的手劲,曾经在战场之上,敌军的盔甲坚硬,长矛蓄力才能勉强穿透。
手下得力干将几乎要战亡时的那一刻,他却如有神助,一把将敌军盔甲撕开,用匕首狠狠刺穿那人心脏。
更别提区区一件襦裙。
可是不行。
他是镇南将军,是个人人敬畏的大将军。
朝廷之上有无数参他的折子,说他嚣张、说他目中无人、说他心狠手辣,唯独没有人说过他是个贪色的无耻之徒。
他知道自己在温眷禾心中的印象并不好,也明白现在应当收手让她回房。两个人需得保持距离,才能让关系缓和到她与楚闲那样。
但霍楚厌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攥着裙摆指尖都泛白。
一种陌生又莫名其妙的情绪牵引着他将裙摆向左、向右、亦或是向上移动。
他极力控制情绪,直到听见温眷禾柔柔地唤了句:“大少爷。”
宛若迷茫之中的银铃,或者是这世间最短的咒语。
他豁然开朗。
松开手,裙摆松垮落下,只剩下无尽的褶子提醒着他刚刚的力道有多大。
温眷禾佯装什么也不知,问他:“你在做什么?”
霍楚厌很快把自己的情绪掩盖掉,回答:“你说有虫,我帮你看了,并没有。”
“奇怪,那是什么呢?”
“或许是碰到了石块,”他煞有其事道,“你不知道吧,鱼池边有很多鹅卵石,冰冰凉。”
温眷禾看向光秃秃的鱼池边,点头:“原来如此,大概是吧。”
白心就端着甜点站在不远处,也不敢过来,直到霍楚厌开口:“甜点做好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温眷禾倾身:“谢大少爷。”
霍楚厌如同寻常那般穿过庭院,回到自己房中。
吩咐了不允许任何人过来打扰,关上门,一言不发坐在藤椅上大概有两个时辰。
直到太阳光坠落,夜幕将整个世界笼罩,他坐到腰背酸麻才终于起身,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松弛下来。
恰逢姜明晚为她送来一碗参汤,他才感觉到饿。
姜明晚问:“做什么做到这么晚?”
霍楚厌答:“在看过几日来西陵的使节名单。”
“什么名单需要看那么久,晚饭都顾不得吃。”姜明晚吩咐小厨房重新做饭,“你这孩子啊,也别太把公事看得太重,要多多为自己着想。年纪轻轻的身体要事坏掉了,哪怕再有雄心壮志,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霍楚厌点头:“母亲说的是。”
停顿一下,又问:“您之前说要去华陀寺上香祈愿?”
“是啊,”姜明晚抿了抿唇,“分明是为了你们两个着想,你们谁也不肯跟我一起去。”
“我去。”霍楚厌说。
姜明晚眼前一亮:“真的?”
“嗯。”他埋头喝汤。
姜明晚皱眉:“可你之前不是说有事,要和楚闲一起去宫中商议吗?”
霍楚厌说:“今日早朝过后,皇上单独召我,说我这些年征战,还是头一次在家里待了这么些时日。”
“可不是嘛!”姜明晚说,“这些年你是最辛苦的,我每次看见你都觉得你又长高了,身体又壮了。”
“所以我打算多陪陪父亲母亲,皇上会理解我。”
姜明晚一拍手:“那太好了,人家都说自己为自己祈愿才最灵验呢。楚闲也一起去吗?”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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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会!大哥要去,那我也要去!”
姜明晚今晚比谁都开心,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你们都有空和我一起去华陀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