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莞齐听说陆渝进了宫,几乎已是坐立难安,她在屋里来回走动着,心下焦灼的不行。
她知道陆渝这次进宫,多半是向陛下请旨休妻的。
休妻也好,和离也好,只要能离开陆家就好。
成败在此一举。
她守在院子里等着,一直等到西落西山,院子里都有了股薄薄的冷气,陆渝终于来了。
她面色一喜,当即迎上前去:“将军....”
她说着,脚步却忽然硬生生一顿。
望向眼前的陆渝,慕莞齐神色颇有些不解。
暮色深沉,陆渝背光而立,暗灰的官服几乎与暮色融为一体,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神色,没有情绪,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不发一言,不置一词,直把她看的毛骨悚然起来。
她想了想,只得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今日进宫,向陛下提了和离一事吗?陛下答应了吗?”
陆渝终于有了反应。
他听到这话,身子先是狠狠一颤。而后眼中竟渐渐清明起来,似是终于回过了神。
慕莞齐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了一遍:“陛下答应我们和离了吗?”
陆渝缓缓抬起头,神色似笑非笑。可细看之下,却能发现他眼中是轻微的颤抖,他哑着嗓音:“你便那么想与我和离吗?”
慕莞齐有片刻的不解与怔愣。
不是他自己说要休了她吗?
好端端的,他又做出这样一副模样做什么?
她不解陆渝是何意,于是只得苦口婆心劝服:“这不是想与不想的问题,而是你我情分已尽,和离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她以为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谁承想,陆渝“呵呵”一笑,神色竟带了分莫名的讥讽:“是啊,你自然是有了更好的选择,只怕巴不得要快些离开陆家,自此翱翔九霄呢!”
陆渝这话说的很是阴阳怪气,饶是慕莞齐也不由得皱了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渝却是忽然扭过头,不说话了。只是微微颤抖的肩胛暴露着他此刻的茫然与无助。他用双手捂着眼,可指缝中却隐隐有着晶莹之色,不知是骄阳之下跑的太急流的汗水,还是极度惊怒之下的泣不成声。
慕莞齐与他同床共枕七年,也从未见他如此失态。
她不由得软下了语气:“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陛下不肯宽宥陆家?还是不允我们和离?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哭成这样?”
可陆渝只是不肯说话,他干脆把头扭向另一边,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其实他在来之前,本已想出一万种质问逼问慕莞齐的话语。
可等到真的见到了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却让他无法面对。
面对自己的妻子,竟爱上了别的男人,这般血淋淋的事实。
他更加不敢亲口去问她,他怕她真的告诉他:“是,我就是爱上了别人,那又怎样?”
是啊,他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真的一纸休书,弃她下堂吗?
他相信,以慕莞齐那般敢爱敢恨的性子,他今日敢休了她,她明日就敢与宜王出双入对。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般场景,他心里就隐隐作痛,几乎支撑不住要晕厥在地。
他吸了吸鼻子,对上慕莞齐疑惑中竟隐有关切的眼神,他忽然就鬼使神差说了一句:“陛下已经赦免了陆家,但是....”
他顿了顿,说道:“但是陛下不同意我们和离。”
他说这话时,紧紧盯着慕莞齐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现与神情。
他看见她的眼中,是一闪而过的失望与烦苦。
那失望之色太过明显,太过浓重,太过强烈。强烈得让陆渝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血红着双眸,终于还是不甘心的问:“不能与我和离,你很失望么?你便那么想快些与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