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慌里慌张的离开了书房,回去越想越不对,叫来了丁嬷嬷:“丁家的,你去庄子里走一遭,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事。”
丁嬷嬷可算逮住机会了,趁着还没关城门,颠颠的出城去了。
周氏看着一桌子的菜,起身去灶房亲自煮了醒酒汤,端着去书房。
进门,看到晏景之和衣而卧躺在榻上,走过去放下醒酒汤,洗了湿帕子给晏景之擦脸,柔声:“夫君,今儿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晏景之拂开周氏,翻了个身不搭理她。
周氏只能耐着性子:“夫君是有什么不痛快的吗?本来妾身等着夫君回来还是要报喜的呢。”
“哪有什么喜事?倒霉的事倒是多得很!”晏景之冷声。
周氏柔声:“欢儿有了身孕,这算不算喜事?若是一举得男,必定会让赵家上下都欢喜,若是趁机能多跟赵家走动,礼部尚书大人只需要动一动嘴皮子,夫君保不齐就能动一动官职了呢。”
晏景之瞬间坐了起来,周氏赶紧往旁边躲了一些。
“你说欢儿有了身孕?”晏景之眼睛冒光的看着周氏。
这架势把周氏都吓了一跳,点头:“是啊,周嬷嬷送信儿回来的,我想着这孩子怀着身孕在婆家被禁足,必定心里是不痛快的,所以老爷你看,让三郎去接了欢儿回家住两日,我也好教教她如何安胎养胎啊。”
“这倒是紧要的。”晏景之哪里还有醉意,他入仕以来颇不如意,两个女儿虽说都嫁了高门,可武元侯府那是个灾星,谁挨着谁倒霉,他恨不得躲远远地,赵尚书这边也没能亲近得上,总是没机会多往来,这晏欢有孕,确实是好机会!
周氏太了解晏景之了,不管什么事,只要是能帮着他在仕途上往高处爬,那必定都是满心欢喜的,心里虽是鄙夷,面上却要藏得住,柔声:“那夫君觉得去不去接欢儿呢?”
“明儿二十三了,后儿去接了回来小住一晚吧。”晏景之看了眼醒酒汤。
周氏递过来:“好,全听夫君的。”
“夫君,今儿一个婆子登门送来了一封信,说是跟夫君是故交。”周氏递过来醒酒汤:“书信就在桌子上呢。”
晏景之喝了口醒酒汤,摆手:“罢了,人穷少会友,不必理会。”
周氏自是愿意的,少花银子就行,交朋好友哪儿不需要打点,如今真是艰难。
看得出来晏景之心情不好,周氏也不愿意多留,出了书房才想起来晏修泽竟也没回来,这一家人可真是够让人操心的了。
用了饭,让下人收拾干净,周氏便把家里的账目拿出来了,自己如今动用了嫁妆,这些可不能没有个账。
书房里,晏景之揉着涨疼的额角起身,来到桌子上看着那封书信,书信的一角上画着一片竹叶,他神色大变,赶紧拿起来拆开,看到里面的字字句句,只觉得如遭雷击,握着书信的手都在颤抖。
周氏听到晏景之吩咐下人准备浴汤,还以为这人醒酒了,想着一会儿就会过来就寝,殊不知晏景之沐浴更衣之后便出了门去了,等周氏得了消息还纳闷这么晚了去做什么,不过晏景之一直都洁身自好,她倒也不多想。
青柳巷,晏景之看着紧闭的房门,犹豫着是不是敲门,就见门从里面打开了,丫环还是当年的知意,只是一晃十七年过去了,知意也老了很多。
“老爷,您来了啊。”知意行礼,让开门。
晏景之有些激动的走进来,等知意关好了门,才问:“红袖何在?”
玉红袖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屋檐下,就那么看着晏景之,一盏红灯在她的头顶上洒下的犹如霞光一般,就算是多年不见,依旧让晏景之挪不开眼。
“景郎,多年不见,可好?”玉红袖问。
晏景之大步流星过来,伸出手握住了玉红袖的手:“你为何?为何杳无音讯这许多年?可知我想你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