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房听过陆砚对裴晚的维护之后,南知意更加坚定了要离婚的决心。
然后,又洞悉到什么,忍不住问,“哥,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如果和陆砚解除婚约很困难的话,我自己也会想办法。”
“没什么难。”
裴西州温淡的嗓音莫名抚慰了她的情绪。
“栀栀,世上无难事,能难住你哥哥的事,更是少之又少。”
这句如春风拂过,悄悄融化了她内心因为受委屈坚硬起来的锐角,心房无声柔软塌陷。
哪怕一门之隔,丁甜还在挤眉弄眼。
她绷紧的脊背还是情不自禁的放松了,看着阳台外恣意涂抹色彩的晚霞,嘴角翘起一个舒心的弧度。
“哥,我有没有说过。”
“认识你,是我南知意这辈子最荣幸的事。”
她毫不吝惜的狂拍彩虹屁。
可听筒的另外一段,玻璃窗上的身影却是蓦地捏紧了手机,连眼底好容易生出的一丝暖甜,也在顷刻间消散的没有影踪。
“对了,那天哥哥是生气了吗?”
南知意想到被裴西州摔门,还是有点小小芥蒂,怪伤心的。
不过和哥哥之间也不必隐瞒,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裴西州猛的思及那日的事,漆黑的瞳定在玻璃窗上,心底蛰伏的猛兽顷刻间脱笼而出,危险一点点聚集,“如果我说是,栀栀打算如何?”
南知意一愣。
下一秒,她绽开一个甜笑。
“那自然是找哥哥弄清楚怎么回事,跟哥哥道歉,然后和好如初啦。”
“好,过来,我等你。”
“……”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南知意的脑子乱成一锅粥。
“哥、哥?”软糯的嗓音几不成调,慌乱又无措。
须臾,听筒传来一记轻笑。
“见一面,聊一聊离婚的事。”
南知意这才松口气。
刚才那一瞬,一股危险的戾气扑过来,哪怕隔着听筒,她脊背都凛出了寒意。
“好。”
“什么时候?”
“现在,我让司机接你。”
沉洌的嗓音,一锤定音。
挂掉电话,南知意周身仍萦绕着一股怪异的不适感。
不知为何,从小处到大的大哥,竟然让她生出一股陌生感,让她忍不住皱眉盯着手机失神。
然后玻璃门被拉开。
丁甜促狭的小脸儿映入眼帘,“快招供,裴西州都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一副思春的模样?”
一副逼供的模样,作势要掐她脖子摇晃。
这个字眼让南知意浑身不适,脊背起栗,鸡皮疙瘩掉满地。
“说和陆砚离婚的事。”
闻言丁甜的脸都垮了下来,“你怎么回事,真没把我的打算听到心里去?”
“如果和裴西州结婚了,无论是裴晚还是陆砚,你都能碾的他们毫无还手余地。”
“纵然是裴家对你的施压,在那位的庇护下,你也能安然无恙。”
南知意只是想想,每一颗细胞都开始抵触。
“不行不行,他是我大哥,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哥哥和你并不是亲生的,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能不能和他处对象?”
这次浑身掉鸡皮疙瘩的变成丁甜。
想到自家大哥那严肃板正的脸,丁甜秒懂了南知意的排斥和抵触。
周秦在甜水湾接了南知意,驱车前往西风公馆。
踏入别墅,裴西州恰好从二楼拾阶而下,和素日板正的办公装扮不同,他穿一件驼色t恤,米色休闲裤,脚上一双白色拖鞋,斯文昳丽的脸庞沾着湿气。
漆漆的黑发正在毛巾的擦拭动作下纷飞,水珠在水晶灯的映照下溅落到空气中,也许是刚洗过澡,一直架在他高挺鼻梁上的眼镜不见了。
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