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扫了一眼张慧,对杨嬷嬷叹了一口气:“安阳县谁不知道张贵生的女儿,张慧娘是个傻的,你跟她计较什么?”
杨嬷嬷暗骂一声糊涂县令,低头看向张慧:“听说张慧娘已经不傻了。”
王县令看向张捕头,张捕头挠头:“大夫说,脑袋是人体最复杂的部位,可能时好时坏。”
“呵,是想好的时候好,想坏的时候坏吧?怎么,敢做不敢认,张慧娘,你难道想一辈子痴傻下去?”
张慧没有回应,杨嬷嬷被气笑,“听说林山长的弟子做了府城的大官,以后你可是要做小姐的人。”
当她是三岁小孩儿哄骗呢,画个糖给她吃。
张慧长叹一声:“嬷嬷,你是真的糊涂了,谢远安家里只有他和一个病弱的老母亲,他怎么造反,我说谢家的那些罪名是说给你听的,你一个奴仆,怎么每个官儿的事情都打听呢,你想干什么?难道每个官儿的儿女姻缘,你都要插上一手?”
你不是说我装傻,我就不傻给你看!
张慧抬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杨嬷嬷,目光清亮,不见半分痴傻,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挑衅的微笑。
轰——,杨嬷嬷瞬间被气炸,竟然敢诅咒杨家被抄家,罪不可恕,找死!
杨嬷嬷扬起巴掌狠狠地扇向张慧,张慧在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便预感会被打,抱起钱匣子挡住脸。
“啊——”一声痛呼,杨嬷嬷手掌钻心的痛,她结结实实地拍在钱匣子上。
张慧一挪,二挪,三挪,挪到王县令身后,嘴快告状:“嬷嬷你怎么能打人呢?”
王县令不想掺和,指挥张捕头:“张捕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杨嬷嬷去就医。”
“王县令,你不能包庇这个小贱人,她是故意引诱我去打她的!”
杨嬷嬷指着张慧骂,期盼王县令做主。
王县令无语,话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一个奴仆敢对着官员大呼小叫,真当安阳县衙是杨家开的!
他冷哼一声道:“本县令还没有瞎呢,杨嬷嬷出门在外,少给主家抹黑,谢相公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起复,当爱惜羽毛。谢相公心怀天下,张贵生父女出不了安阳县,威胁不到谢相公,更威胁不到江南杨氏一族,你何必揪着不放,赶紧回江南去吧,冬日大雪封路,你们想走也走不了。”
说完对张捕头摆了摆手。
见王县令袒护父女两个,杨嬷嬷气得不行,她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杨嬷嬷是被张捕头拖走的。
“大人,我也告辞了。”事儿了了,张慧便想离开。
王县令却命令:“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张慧重新跪下,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奇王县令问什么问题。
王县令坐下喝口茶,问她:“你脑袋上的伤好全了?”
王县令不是都看到了,为什么会关心她的伤,她摸了一下后脑勺:“应该都好全了,不疼了。”
“之前的事都记得?”
张慧想不明白王县令问她的记忆做什么,有谁犯事了?
“大人,您想问什么?”
王县令摩挲了一下杯壁,看了一眼师爷,师爷代为问道:“你在谢家生活的这几年里,有见过外男去过谢家吗?”
不会吧,县衙竟然查谢远安的娘有没有和外人通奸,她皱着眉头搜刮了一下记忆,摇了摇头:“谢远安的娘亲是个病秧子,只有白大夫会经常来家里给其诊治。”
师爷接着道:“安阳县没有白大夫,你有听说过白大夫是从哪里来的吗?”
张慧思索了一下:“确实是姓白,他们每次看诊的时候,都会给我几文钱去买糖葫芦或者糖块,药都是谢夫人或者谢远安熬的。”
师爷拿出一张画像,给张慧看:“这画上的男子是不是白大夫?”
张慧摇头:“白大夫是胡子头发花白,背有点驮的瘦老头,不是画上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