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她冒冒失失地撞到正巧出门的衙差身上,躲闪不及,差点跌倒,被一只大手揪到一边,头顶响起原主爹恭维谄媚的声音:“县尉大人,没伤到吧?”
张慧借着力道站稳了身体,看向她撞得那个人,绿色锦缎做的官袍,补子上的纹样是犀牛,是县尉大人,她这是什么运气,怎么每次都能撞见官儿。
有人撞过来,杨县尉条件反射想要踹出去,人被拎开,他一脚踹空差点闪到腰,幸亏被后面的手下及时扶住,否则就要在一群手下面前出洋相,他怒道:“何人冒冒失失擅闯县衙,如果没有天大的案情,本县尉定治你一个大逆不道之罪。”
麦子和黍子慢一步被县衙门口守卫拦在外面,杨家的护卫随后追了过来,看见杨县尉,喊道:“县尉大人,快把这名女子抓起来。”
张慧皱了皱眉,闪身挤开一个衙役,躲在杨县尉身后,快速地把事情说一遍:“县尉大人,别听他的,杨家派来伺候谢远安的嬷嬷见了我,说杨家要保媒把我嫁给刘主簿,我就说她手伸得太长,不仅做江南的主,还想要插手北边,提了一句,谢家被抄家的缘由,她便让人掌嘴打我,太不讲道理了,大街上行人都看见了,他们还敢追到县衙里来,县尉大人,您可一定要保护我啊,我连碰都没碰他们。”
“杨县尉!”杨家的护卫看到张慧躲到杨县尉身后,以为杨县尉要包庇张慧,脸色顿时不好,语气带着命令和胁迫的意味。
杨县尉眉头紧皱,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杨家护卫,打发两个手下去打听消息。
谢相公的傻妻,杨县尉是认得的,他看着像鹌鹑一样缩在他背后的张慧娘,有些不理解,“你爹在那里呢,为什么躲在本县尉身后?”
张慧瞅了一眼换上捕头衣服的原主爹,对上原主爹幽怨的眼神,她爽快道:“他不是官,不能断案。”
“哦?你可知本县尉也姓杨?你难道不害怕吗?”
张慧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问:“县尉大人,安阳的杨家已经并入江南的杨家了?”
听了张慧的疑问,杨县尉立刻厉声否认:“休得胡言!我们杨家乃观王房后人,与江南杨氏没有任何关系。”
“哦——”张慧松了一口气,否认就好,说明杨县尉脑子清醒,没有糊涂。
“怎么,你听起来很失望?”杨县尉揪着张慧不放,虽然他们杨家没有和江南那一支联合,但是江南杨氏出了事,他们这些姓杨的脸上都没有光。
张慧连忙摇头,“我是庆幸,谢家的罪名降临不到安阳县,谢远安为什么一直谨言慎行,县尉大人您知道吗?”
这小小的安阳县难道有天子的耳目?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生根发芽,杨县尉后背冒冷汗,他把自己的履历回顾了一遍,他手上干净吗?
谢家的罪名是什么来着?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欲图谋反,他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县尉,收受贿赂,以权谋私他干过,只不过他谨慎没有闹出过人命官司。
第二条,如果答应杨嬷嬷的要求,是不是算结党营私?
最后一条,江南杨氏似乎有送女入宫为妃的打算,将来生了皇子,皇位之争免不了。
江南杨氏的心思昭然若揭,可是当今圣上会允许吗?
杨家护卫见进不去衙门,于是回身向杨嬷嬷禀告,杨嬷嬷心道,杨县尉太不识抬举了,她多次上门都被拒绝,她沉着脸道:“走,我们去县衙,找县令评评理。”
牛不喝水强按头,杨嬷嬷带着护卫丫鬟来到县衙,她张口便是:“我要找你们县令,杨县尉,还请通融通融。”
杨县尉走到门前,隔着守卫,拒绝杨嬷嬷:“杨嬷嬷,听说谢夫人身体欠安,身边离不开人,你还是早些回去伺候,来人,送杨嬷嬷回谢家。”
“杨县尉,这是听了那傻子的谗言,安阳县好不容易出了位举人,难道要任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