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和林秀娘两个人齐齐转头,只见张屠户啪啪扇自己耳光。
疯了?好好地为什么打自己耳光?
张慧不知道她刚刚那一刀正戳在张屠户心窝子上,屠户乃贱业,在外面没少被人瞧不起,更是被文人瞧不起。
提及林山长,林山长曾经的对头,总会提一句,讥笑嘲讽说女婿是屠户的那个林山长。
如果慧娘做了妾,变成外孙是给人做妾的那个林山长,甚至是子孙都是妾生的那个林山长。
张屠户感觉自己罪大恶极,差点让岳父的清名毁于一旦,他有罪!
林秀娘扑过去死死抱住张屠户的胳膊,不让再打,脸都肿了,不解地问道:“夫君,你这是做什么?要打也应该是打这个孤魂野鬼!”
林秀娘瞪了张慧一眼,张屠户羞愧地对林秀娘道:“我对不起岳父大人,差点让岳父大人的清名沾上污点,幸好大错没有铸成,慧娘决不能嫁与他人为妾。”
父亲,清名,女儿,妾氏,这几个词语放在一起。
林秀娘的脑子也不是真的蠢,妾氏地位低下,如果慧娘成了她人妾氏,父亲怕是要被人嘲笑一辈子。
她最是敬重父亲,为有个曾是县学山长的父亲而自豪,不允许任何人羞辱父亲。
她竟然……
林秀娘脸色煞白如纸,几欲晕厥。
“秀娘!”
张屠户担忧地将林秀娘抱起,张慧有眼色地把门口让开。
张屠户脚步顿了一下,望了一眼院子里围在一起侧耳探听的奴婢,对张慧嘱咐道:“让你的人管好嘴巴,不要出去乱说,否则别怪道士上门把你抓了。”
“家丑不可外扬,说出去我的脸上也无光,你还是找大夫给你妻子开点药吧,别气傻了。”
动不动就晕,身体比林黛玉还弱,都近四十岁的人了,别得了高血压或者脑梗,未来某一天被气死了。
张屠户脸色黑了一瞬,斥道:“乌鸦嘴!”
张慧一本正经道:“我可没有开玩笑,你们现在四十来岁,不比年轻时候,她的身体从来没有好过,动不动就晕,你最好找大夫给她看看。”
原本闺女不傻,嫁个正常男人的话,他的孙子也该有两三岁了,张屠户听了进去,沉着脸抱着妻子去仁心堂。
张屠户走了之后,春桃便走了过来,“主子,您怎么和老爷太太吵架了!”
“不吵,我就要被许给别人当小妾了,渴死了,去给我端碗水。”
刚吵完架,张慧的语气还有点冲。
春桃应了声是,转身端了一碗温水过来。
他们都站在院子里,吵架的声音不小,他们听了个明白,春桃小心道:“自古文人重誉,为了老太爷的声誉,老爷和太太应该不会再提嫁人为妾的事儿了。”
妻也不行啊!张慧就没有嫁人的打算,嫁了人就要伺候对方一大家子,哪有自己养几个奴仆,当家做主,逍遥自在。
反正三年后男主齐思源就会请立女户,先把这三年糊弄过去再说,最主要的是,能够另立户籍,当家做主,趁热打铁,明天找张屠户商量商量。
张慧咕咚咕咚喝水,喝完了,把碗给春桃道:“我饿了,开饭吧,对了,今天晚上的事儿,不许私下议论,不许外传。”
“是,主子。”
春桃转身对其他人耳提面命一番。
张屠户抱着林秀娘去慌慌张张去仁心堂看诊,闻大夫把脉,“老毛病,切记少动怒,少忧思,保持心境平和。”
林秀娘想到那个占了女儿身体的孤魂野鬼,心里平静不了,抓着闻大夫问:“闻大夫,我女儿脑袋上的伤真的好了吗?”
“哼!都过去快一个月了,你们才想起来问,你们这对父母做的也太不称职了!”
面对闻大夫的训斥,林秀娘抬不起投来,那双泛着精光的老眼充满责备,闻大夫德高望重,她不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