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至爱的悲痛,就是不知道无情无义的南帝悲痛时是否也如同常人一般呢?
“公子之前不是唤我为婉婷吗?”眸中杀意涌现,却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
薛婉婷想杀他,虽然薛婉婷眸中的杀意很快隐去,但一直紧紧盯着薛婉婷的太子却是捕捉到了。他收起视线,转身背对着薛婉婷,终究是不一样了,他们回不去了,他们中间隔着的可是一百八十余口的人命,隔着一百八十余口的尸体堆积起来的城墙,隔着一百八十余口的鲜血汇集起来的长河。薛婉婷想要杀他,其实能死在薛婉婷的手中,于太子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见背对着自己的太子,薛婉婷扣在腰间匕首上的手再次蠢蠢欲动,现在便是杀掉太子的最好时机,眸中猩红涌现,薛婉婷慢慢抽出了匕首,刀刃对着太子的后颈,只需一刀,太子必死无疑!
这一刻,时间仿佛禁止了,可脑海中一幕又一幕的出现让薛婉婷觉得手中的匕首似有千金,内心早已承载不住的杀意破土而出,而脑海中的一幕幕却似张无形的大网将她困住,薛婉婷的手不住地发抖,最终还是将匕首收了起来。还不是时候,太子一死,势必会叫南帝对齐王心生警惕,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影响了齐王的计划,那就得不偿失了,更何况区区太子一人又怎能抵得了她薛家一百八十余口的性命!
一瞬地狱一瞬天堂,太子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好似终于活了过来,薛婉婷想杀他,那他便将自己毫无保留地置于她的面前,可这么好的机会,薛婉婷却没有下手。
太子转身,脸上的笑容如同耀眼的炙阳,浑身就像是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福安的声音:“殿下,咱们到驿站了。”
驿站?萧奕轩不回齐王府了吗?薛婉婷还来不及多想,一顶帷冒便被戴在了头上,接着整个人便被萧奕轩打横抱了起来,视线被遮挡,薛婉婷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萧奕轩衣襟。这个时候薛婉婷才真正感觉到了萧奕轩的变化,长高了,虽然比从前瘦了些,但宽敞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无一不再昭示着这个将她抱在怀中的男子俨然已经从曾经的男孩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太子看着薛婉婷下意识的动作,心头微微一动,在张守一和福安惊疑的目光中将人给抱下了车,动作轻柔小心,好似怀中抱着的便是他的整个世界。太子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张守一,眸光沉了下来,停下脚步:“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张大人可知道?”
太子说话时的语气淡淡,但天生的王者之气却是让张守一心头一震,他自从跟了太子,见太子不是在胡闹就是在发疯,真正如这般倒还是头一次。他好似知道自己的妹妹为何会倾心于眼前之人了,他的视线不由得再次投向太子怀中的女子,很快便又收回视线,低首道:“殿下放心,卑职的自责便是负责您的安全,其余的便不再卑职的职责范围内,卑职会管好自己的嘴,也会约束底下的人。”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太子周身气质一变,再看,除了如沐春风来形容太子现在给人的感觉,张守一再找不到合适了,他喜武,唯独钟爱兵法之内的书籍,那些华而不实的书籍他看了两本就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他能想到的形容词非常有限。
太子紧了紧抱着薛婉婷的双手,继续朝着驿站内走去。薛婉婷下意识地朝着太子看去,透过隐约的帷冒,萧奕轩此时的神色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先前那般骇人的压迫仿若依旧,那是薛婉婷从未见过的。记忆里的萧奕轩是个很是肆意洒脱的人,喜欢同她骑着马儿肆意狂奔;喜欢带着她微服私访,惩治贪官恶霸;喜欢约她一同去偷皇宫里珍藏的美酒,然后躲在酒窖里呵的人事不省……
薛婉婷恍然,自她与萧奕轩认识,他们便已经融入了彼此的世界,直到后来萧奕恒闯了进来。萧奕恒与萧奕轩虽是手足,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是得天独厚的太子,一个是生母低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