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说:
“这个女娃娃是极好的,她为了你,敢以身犯险前来寻我,值得你这样做。只是……”
云梦牵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还有个转折?
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份?
玄苍的眼神也瞬间变了。
却听南非熙继续道:
“只是这婚事嘛,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成与不成,还得你母亲说了算,为父……说了不算……”
闻言,司空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赶情过了二十多年,这位太
子爷还是如此自觉地惧内啊!
天快亮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有金黄的霞光渐渐从云层里绽放。
一阵马蹄声哒哒哒的响起,由远及近,朝太极宫奔驰。
不多时,一道火红的身影映着朝霞而来。
马背上跳跃的大红衣裙,宛如一团跳动的火焰。
火红的身影在南非熙面前停下。
“吁……”
她拉停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南非熙,从头到脚,从脚到头。
水伶的眼中渐渐蓄满泪水,一马鞭抽到了龙辇上,“啪”的一声,发出偌大的回响。
“南非熙,二十多年,你跑哪去了?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我装疯装得有多辛苦吗?你怎么赔我?”
说着,水伶抬手又是一马鞭抽到了龙辇上,泪水潸然。
打龙辇,与打皇上无异。
也只有她,敢如此对他。
龙辇上的南非熙,眼中含泪,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艰难地抬起手,这是他第一次有了动作,不再像一根古木一动不动。
天知道,他想要抬起手,牵扯到伤口,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与痛苦。
“伶儿……”
他张了张嘴,却只唤了她的名字,声音已是哽咽。
水伶急了,连忙跳下马背,冲到他的面前,嘴里却没一句好话:
“伤得这么重,逞什么能?还不把手放下?”
然而,最心爱的人到了眼
前,南非熙还怎么舍得放手?
干柴一般的手指轻轻抚上了水伶的脸,感受着她温热的肌肤,他的泪落了下来。
“伶儿,我好想你……”
一句话,终是把水伶惹得不行,放声痛哭。
她不敢碰他,怕他疼。
只能伏在他的腿上,如此感受着他的存在。
二十多年了,他们终于再见。
他们还是彼此的挚爱,此生不渝。
南非齐望着这一幕,终是丢掉了所有的伪装,泪水痛苦地滑落。
原来,她从没有疯过。
她的疯,只是为了拒绝他。
二十多年,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用尽全力地爱着她,却始终捂不热她的心。
到最后,江山还是南非熙的,女人也还是南非熙的。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仍旧一败涂地。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太极宫前,南非熙一家团聚。
南非齐孤家寡人。
两个极端,两个世界。
朝阳跃出天际,金灿灿的霞光给南非熙一家镀上一层耀眼的光晕。
而另一边的南非齐,却始终颓然在阴暗之处,一如他的未来。
天亮了,整个皇宫沐浴在阳光之下。
南非熙吃力地握着水伶的手。
玄苍紧紧攥着云梦牵的手。
他们看着彼此,眼里只有彼此。
仿佛穷尽一生的努力,只是为了这一刻。
过尽千帆,洗尽铅华,眼前,仍是她,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