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运诚道:
“之前接到举报时,皇上便下旨让吉胡昊炎回京述职,可吉胡昊炎称病未归,想必已是有所察觉。皇上想要顺利捉拿吉胡昊炎,恐怕很难。”
“吉胡昊炎弃家人于不顾,看来是铁了心要与朕作对啊。”
“奇怪的是,吉胡昊炎一直未曾派人给云景天传信,所以现在云景天还能笑着给他的女儿办婚事。”
“笑?”
南非齐也笑了,目光落在远处,
“就让他再笑笑吧,待他女儿出嫁那日,朕再送给他一份大礼,让他好好笑一笑。”
其实对于云景天,南非齐的感情有些复杂。
当年是云景天帮他除掉了南非熙,登上帝位。
也是云景天帮他灭了栖梧,夺得了栖梧铁矿。
南非齐在位多年,云景天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可云景天虽然已经做得近乎于完美,他对云景天,却从未真正地放心。
相反,他一直在盼着云景天出错,出一个天理难容的大错。
南非齐生性多疑,甚忧思,云景天知道他最致命的秘密,这样的人,不应该留在世上才对。
可偏偏云景天处处维护、时时小心,让他抓不住错处。
如今这一错,便是要命的大错。
对于南非
齐而言,他多年的心病终于可以除掉,可同时,他也将失去一员大将,这对天羽而言,亦是一种损失。
可南非齐始终想不明白,云景天在天羽已是高官厚禄,享尽荣华,为何还要铤而走险?
为了钱财?不该。
为了爵位?亦不该。
难道漠北有什么他势在必得的东西?
南非齐轻轻摇头,云景天这般作为,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不明白的又岂止他一人?
凡是知道云景天如此作为的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包括宋运诚。
宋运诚时常会想,若云景天没有做出此等龌龊之事,云梓琛当真是京都数一数二的良婿。
可是如今……
唉,想到这,宋运诚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息。
至于南非齐所谓的大礼,宋运诚自然知道是什么。
云景天与吉胡昊炎一事,在宋运诚把证据交给南非齐那一刻起,南非齐就吩咐他不可宣扬,一切都在暗中进行,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
如今云景天又要把庶女嫁给玄苍,南非齐怎么能忍受得了云景天一再的背叛?
云景天嫁女,必是最放松警惕的时刻,在这个时候动手,再好不过。
整个案件的侦办都由宋
运诚在暗中操控,南非齐是绝对信任宋运诚的,因为在整个天羽,再找不出第二个廉洁奉公的宋运诚。
南非齐看着眼前的宋运诚不禁暗忖,若是这天羽的臣子都如宋运诚一般,何愁国不兴、民不昌?
不禁轻叹一声,南非齐缓步踱回龙椅落座,把玩着一串翡翠佛珠,问道:
“可有查清楚,永安王与此事可有牵连?”
宋运诚连忙收敛思绪,回道:
“回皇上,据臣查证,未有牵连。只是……吉胡昊炎时常都会让人送些东西到长安宫。”
长安宫,吉胡昊炎的妹妹柔贵妃的寝宫,宋运诚话未多说,点到为止。
这么多年,吉胡昊炎的手不干净,送到长安宫的东西又能有多干净?
身为栖梧总督,要说吉胡昊炎没有一点贪没是不可能的,但他上缴国库的银两还算及时充盈,南非齐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加之柔贵妃深得南非齐心意,南流渊又争气,南非齐便有些爱屋及乌。
谁能想到吉胡昊炎竟会做出此等违逆之事?
其实对于吉胡昊炎,南非齐同样不解,栖梧总督,相当于从前的栖梧国主,还不能让吉胡昊炎满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