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起来了。”谢尧说着,压着江楼月的肩膀,“夜里冷的厉害,别冻着。”
他动作快,下手也有力,江楼月被他给塞回了被子里去,谢尧才说:“事情处理完了,我便回来了,知道你歇在此处,所以过来看看你。”
“堤坝那里可稳妥吗?”江楼月问,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把谢尧的手握住。
这一握,当真是冷的她打了个哆嗦。
江楼月皱着眉头。
她用自己的双手,把他的手给握住,一下一下的搓揉着,想把自己的温度也过一些给谢尧。
谢尧想把手抽回去。
江楼月不许,自己往内侧挪了挪,说:“快上来!”
谢尧有些无奈,“一身风尘,得洗洗才好歇息。”
“那还等什么?”江楼月翻身而起,拉了衣服来披上,“让人准备水了吗?”
“备了。”谢尧把江楼月的衣服拢好,说:“你别忙活了,先睡下。”
原本是要沐浴之后来的,但太久不见,想念的紧,听底下的人说她回来了,就歇在明月楼中,他哪里还能耐得住性子?
所以谢尧先吩咐下面的人备热水的空隙,他上来了一趟。
想着是要看一眼就走的,谁知她睡得不沉。
他几乎都没有发出声响了,她竟然
还是一下子就给醒了。
谢尧又说:“我又不是没手没脚不会沐浴,你披衣服想干什么去?”
“……”江楼月静默片刻,也回过神来。
嗯,沐浴这个事情,她也是帮不上忙的,便又把外衣丢回了架子上,由着谢尧把她塞回被子里去了。
谢尧在床边坐了片刻,“先睡,我等会儿就来。”
“好。”
江楼月应了一声,目送着谢尧离开。
本就睡得不沉,又被这么一打断,江楼月更是没睡觉的心思,便趴躺在床上想事情。
不多时,吱呀一声轻响,是门开了。
江楼月翻身回头,谢尧已经换了一身轻便的靛蓝色束腰常服进来,头发还湿着。
江楼月坐起来,随手拿了一旁的梳子,招呼谢尧往自己这边来:“我帮你。”
谢尧微笑着走上前,坐在了床榻边上,“怎么不睡?”
“不太睡得着。”江楼月说着,认真地给谢尧梳理头发,一边问:“堤坝修好了吗?稳妥吗?”
“嗯。”谢尧点头:“牧云舟是个少见的水利天才,银子到位,他动作也快,如今堵住了淮水泄洪的口子,把水放入闽江,灌入海中去了,接下来,便是安顿因为洪水无家可归的难民。”
“难民有多少?”
“这次泄洪时间太长,波及的地方也多,难民约莫有十几万人。”谢尧说着,深吸了口气,“其中有一半人家园尽数被毁,需要重新找地方安顿。”
江楼月的手顿了顿,冷笑道:“身为皇帝,他的天下万民遭受灾难的时候他在何处?他忙着谋算权利,害了侯府那么多的家将枉死,还要我爹爹我性命!”
“我自会让他付出代价。”谢尧缓缓开口,声音冷沉。
她抬头看过去:“可是他现在京中,是名正言顺的皇帝,想要找他的麻烦,必起兵戈,如今洪水之事刚过,百姓流离失所,如果我们再挑起战乱,那——”
江楼月虽然吩咐徐少俊练兵,然心中依然有所顾虑。
她自认不算什么保家卫国的女英雄,但也绝对不忍心掀起战火屠戮百姓。
如果为了自己的私欲就随意打仗,那她和谢流云谢景亨之流有什么两样?
谢尧问:“楼儿,你说民心是什么?”
江楼月怔了一下,“怎么忽然问这个?”
谢尧半垂着眼帘看着她,“想想你爹在京城的境遇,谢景亨利用了百姓众口铄金,将一件件事情都栽到了你爹爹的身上。”
谢尧认真说道:“百姓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