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大河西岸,南匈奴大营之中。
百十匹马狼狈不堪的窜入大营之中,守营之兵面面相觑,看着那一张张惶恐不安的面孔,不由得猜测起他们的来意。
士兵甲:“我看是河东的败兵,就是不知道如何过河的。”
士兵乙:“看来北军进展并不顺利,昨日我巡逻河边,见到不少浮尸,皆是匈奴与鲜卑之人。”
士兵丙:“今天天气不错,站岗不会太晒。”
中军帐之中,溃兵纷纷跪倒在单于面前,有的磕头,有的哭泣,
已开始哭诉,“单于,汉军从北面杀来,我们根本无力抵挡!”
“我家数十只羊,已经都被汉军抢走了!”
“你才几十只,我一大家子数百只呢!”
溃兵七嘴八舌的议论,试图描绘汉军抄掠时的惨状,须卜骨都侯坐于主位,乱七八糟的听了一通,庞杂的信息令他一阵头大。
他冷眼看着众人,渐渐地,溃兵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
须卜骨都侯扫视一遍人群,问道:“有没有来自王庭的。”
这时,人群中一人抬手,是个中年汉子。
“单于,我是!”他用膝盖跪走向前,爬到单于面前,“老家伙们都死了,汉军骑兵冲过来,他们就全死了,他们抓走了王后,抓走了所有的女人,圈走了所有的牛羊,是他们要我来报信的,要不是他们拦着,我也跑不出来!”
“是是是!我们部也是这样,谁抵抗就杀谁,不抵抗就全部抓走,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单于急道。
“就好像他们要把我们整个南匈奴部都抢走!”
须卜骨都侯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猛的一拳锤在主座扶手上,骂道:“王智老狐狸,竟然背刺与我!”
“来人!”单于冲外头喊道:“速去请鲜卑首领扶罗韩和步度根!另外,传信给河东,令他们后退三十里,莫要再盲目进军!”
须卜骨都侯单于下了两道命令,心中不安仍在,他开始回想,南匈奴与王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这一次会突然翻脸呢?
为大汉守卫国土?
不可能!王智是外国求荣之辈!
为了敲诈勒索?
也不可能!王智此种做法,用溃兵的话怎么说来着,就好像要把整个南匈奴抢走,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通报,陆续有溃兵归营,更令单于震惊的是,这些人来自另一个部族,也就是说,不止一个部族遭受到了汉军攻击。
还有叛军陆续寻到了大营,直到五大部族全部到齐,须卜骨都侯再也坐不住了!
五大部族,乃是南匈奴人数最多,实力最强,底子也最厚的部族,不然他也不敢杀羌渠,这下可真是老窝都被人端了!
“传令!立刻集结兵马!”单于一声令下,“随我杀回南匈奴,不管王智抢走什么,一定要让他加倍偿还!”
单于的话掷地有声,溃兵们收到感染,纷纷停止了哭泣,沮丧的气氛也缓解不少。
“告诉鲜卑首领,王智作祟,背刺与我,我欲引军踏空九原,鲜卑随与之有约,但此人奸诈,与虎谋皮,迟早为其所害,是否加入,权在他一念!”单于又下了一个令。
关在九原地牢中的王智,蜷缩在阴暗的一角,小心的料理着自己的伤口,突然,他猛的打了两个喷嚏,一下子弄疼了自己的伤口,疼得直抽冷气。
……
“拔营北归?须卜骨都侯搞什么名堂!”
收到报信的扶罗韩骂道,双方大营相距仅数十里,信件快马半日便能送达。
“气人!”他嚷道。
“二兄,何事如此气恼?”步度根问道。
“须卜骨都侯欲拔营北归,称南匈奴各部皆收到大批汉军攻击抄掠。”
“抄掠?”步度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