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平敲敲自己的腿,走那么多路,腿很酸,这些罪都是因为沈清墨才受的,这笔账他得记着。
他专注地低头敲腿想心事,突然下巴被一只手狠狠捏住,没等反应过来,一块臭烘烘的布料飞快地塞进他嘴里,许志平呜呜呜两声,眼前就一黑,然后整个人被套进一个麻袋里。
来人拽着麻袋把他拖进树林子,地面是坑坑洼洼很不平整,尽管穿着衣服,但皮肤摩擦上去还是火辣辣的疼,许志平喊不出来,痛苦地呻吟。
接着是一阵接连不断的拳打脚踢,许志平在麻袋里蜷缩着身子,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他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打,只觉得时间漫长得仿佛暂停了。
终于,在他痛得快昏厥过去时,砰砰砰的声音停止,最后是几道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从头到尾,打他的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许志平甚至不知道有几个人打的他。
他缓缓地从麻袋中爬出来,脸上青一块红一块,鼻孔中流出两管鲜红的血液,凄惨得像个猪头,模样要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许志平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体摇摇摆摆,好一会儿才站稳,沈清墨,肯定是那姓沈的干的,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长到这么大,因为父母职位不高,他被人冷待过,却从来没被人打过,许志平恨得咬牙切齿。
这副样子自然不能再去县里,坐公交车太丢人,他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往回走。
另一边,三个人影跑出一段路就躲了起来,藏在暗中观察。
“老八,你没被人看到吧?”其中一个叫狗蛋的问道。
“没有,咱啥人啊,还能被这么个货色发现?”叫老八的就是从村口就开始尾随的黑瘦男人,“倒是你,有几下踢得挺重,不会踢坏吧?”
“咋会,我下手很有分寸的。”狗蛋得意,“哎哎,你们快看,他真的回去了,墨哥果然没料错。”
三人中的光头老七推了他们一把:“别说了,老八赶紧跟上,狗蛋你回去休息,换狗剩和驴蛋过来。”
老七、老八、狗蛋、驴蛋和狗剩五人是附近大队的村民,其中驴蛋、狗剩和猴子狗蛋都是小时候就死了爹妈,勉强活到这么大,老七和老八是亲兄弟,亲爹娶了后妈,亲娘改嫁,都惨兮兮。
也没人为他们撑腰,干活也干,但总被人欺负,后来干脆就混日子了,有上顿没下顿的。
很偶然的机会和沈清墨认识,沈清墨和他们命运相似,不同的是,他靠着自己的努力过上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好日子。
刚认识时沈清墨扛着野猪,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想抢他的野猪,被揍了一顿,他们记吃不记打,下次继续挑衅,沈清墨也不客气,见一次揍一次,揍多了,他们就老实了。
沈清墨让他们在各个村庄里收货,他们也能从中得到些好处,慢慢地就把他当成了老大。
墨哥日子过得好,墨哥能干,跟着墨哥有肉吃。
从开始做罐头生意,沈清墨就安排他们在去公社的必经之路上蹲守。
出村的路口,半路的三岔口,和快到公社的小树林,五人轮流,他每天付给他们一人一块钱,五个人屁颠屁颠跑得飞快,连晚上睡觉都守着,半刻不敢松懈。
许志平回到大队已经临近中午,许多人下工回家吃饭,见到他,都投以好奇的目光,却无人上来询问,更别说关心了。
许志平感到心寒又难堪,他看透了,这个大队的人都是冷血无情的。
他径直去了大队部,大队长的办公室,只是今天周支书还有几个小队长都在张有根办公室,大家正在讨论秋收的准备工作,看到他,张有根就眉头皱起,这个徐晋杭,干活不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