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最忌讳的就是有多余的想法,想得多了,心就容易变。
香奈连忙摇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皇上如此盛宠主子,主子往后怕是再也过不上想过的安生日子。”
这倒是让她说到点子上了。
祝新桐叹了口气:“说到底是我进宫前想简单了,实际上皇上下旨让我进宫的那一刻,我就注定过不上安生日子了。”
“主子……”
“你也别太担心,”祝新桐安慰她,“皇上眼下是想用我的,我在他眼里大概和爹爹、赵公公没什么区别,至于侍寝啊宠爱这些,你也别多想,皇上自有他的用意。我就这么跟你说,皇上不会亏待有功之人,等我功成身退之时,咱们还是可以过安生日子。”
指不定还能出宫过呢。
这个饼画得有点大,祝新桐怕香奈吃不下,就没说出口。
小姑娘年龄比她还小一些,就得替她管着承乾宫,再担心焦虑那些事情,怕是要影响生长发育,到时候不漂亮了,吃亏的还不是她祝新桐的眼睛。
祝新桐这一觉又是歇到下午才醒,醒来第一反应是去摸图纸,下了床才想起盛临安罚她三日不得画图,就又瘫了回去。
罢了,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等日后宫权的事闹腾起来,可不一定有今日的闲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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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乾清宫外发生的事还是传了出去,汪曾柔如愿以偿地得到祖父递进来的消息——她终于不用再捏着鼻子去拉拢祝新桐了。
但与此同时,祖父也带来了一个让她妒火中烧的消息。
皇上竟然真的想把宫权交给祝新桐!
她回想起两人仅有的两次正面交锋,忍不住怀疑自己是被祝新桐给戏弄了。
祝新桐很可能早就知道皇上有意把宫权给她,所以面对她的拉拢才会推三阻四。
指不定还在背后偷偷笑话过她。
这个猜想让汪曾柔再也压抑不住怒火,狠狠把茶盏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的贴身宫女吓得跪倒在地:“主子,您可千万冷静,永寿宫的探子还没清出去,皇上最近又有对大人动手的迹象,这节骨眼上您不能再惹皇上生气了!”
汪曾柔深吸一口气。
冷静,她倒是想冷静,可哪有这么容易。
自进宫以来,她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旁人都道皇上看重阿爷,新人至今只有她和祝新桐侍寝过,就连位份都是她压了对方一头。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皇上那天根本没来暖阁,只让赵同德站在门外传达他有事和大臣商议,当晚就让她回了永寿宫。
若非第二天送来永寿宫的赏赐明显胜过承乾宫一筹,她又羞耻于叫别人知道自己还是完璧之身,不然肯定要把事情捅到阿爷那去。
本想着皇上会记得还欠着她一回,下次肯定还会再召她。
可谁知后头两次又是祝新桐,如今更是连宫权都要给她!
这叫她如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