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彩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翟青回头看清来者何人,立刻按下身边几个人举起的刀柄,然后就抱拳行礼。
“司马先生,您怎的亲临城头,可是两位使者有事情要吩咐于我?”
面对这态度恭谨的东山县尉,司马仲达轻摇羽扇,笑着说道:“翟县尉不必多虑,我只是好奇那祸乱诸郡县的绿眉贼,到底是个何等模样?
而两位使者又忙着宴请乡贤,一时间分身乏术,没工夫搭理我,所以我才自作主张来这城头一观。”
虽然话里话外,此人都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可翟青也不会真将其当做一般的奴仆又或者食客来看待——要知道,即便他是,那他也代表了陉阳郑氏的脸面。
而就在翟青准备劝司马仲达先到城墙下面去,继续留在城头有危险的时候,城外的绿眉贼军骑队里突然蹿出骏马,它浑身毛色洁白,只有额间有一抹青色。
马上端坐一人。
只见其内穿深色锁甲,头戴兜鍪,面覆带洞眼的铁面,外罩一套褐色的战袍,战袍上绣有猛虎下山的图案。他生得手长脚长,拎着长矛的矛尾耷拉到地面,矛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此人甫一出阵,立刻有两名执着蒙皮小盾的骑手也跟着冲了出来,分左右挡在那人两侧,似乎随时准备为其遮挡冷箭。
骑在马上,那人提起长矛指着城墙,大声喝问道:“城上何人放箭!”
而随着这一声喝问,剩下骑手们也跟着举起武器不断拍打着自己的甲胄,随着他们的首领大声吼道。
“何人!”
“何人!”
眼见对方又开始心战,翟青顿时脸色一变,按着堞墙对着城外这些贼兵怒骂道:“藏头露尾的鼠辈,‘何’你们奶奶个腿!”
然后,他便扭过头,悄声对赵无咎说了句:“盯准喊话的那个首领,再射一箭。”
赵无咎点点头,随即就引箭张弓,瞄准了引得绿眉群寇叫嚣的那个骑兵首领。“丰”地一声,弓弦震动,长箭射出,疾如流星。
一来是因为居高临下,二来则因为射得时候抬高了一点点,箭矢射出后的轨迹呈一道抛物线。
所以,即便那人很鸡贼地待在一般长弓的射程之外,可赵无咎这一箭仍找上了他。
眼看长箭扑至面前,那人却也并未勒马逃窜,而是蓦地刺出手里的长矛。
矛尖和长箭迎头撞上,发出“咄”地一声脆响,长矛将那支长箭瞬间击成了碎片。
然而,还没等他向周围人夸耀武力,就在长矛刺出还没收回的间隙,城头上就又“射”过来一件东西。
他中计了!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赵无咎将箭矢射出之后,直接将手中硬弓抛掉,迅速抢过身边守军的一根长枪,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转腰腹,抡圆臂膀,将长枪当作标枪一样投了出去。
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即便亲率领绿眉军骑队、上前叫阵的葛修礼,也未曾料到会有如此突如其来的攻击。他刚以长矛击碎箭矢,正欲自夸,却见一杆长枪如黑龙般破空而来,带着呼啸的风声,再次直指他的要害。
葛修礼脸色骤变,本能地想要躲避,但长枪的速度实在太快,于是他只能狼狈地从马上滚落下来,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然而,他胯下的骏马却没有那么幸运,长枪带着赵无咎的巨力,狠狠地扎进了马身,穿透了马的胸膛。
骏马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前蹄猛地抬起,随即重重地摔倒在地,掀起一片尘土。
城墙上的守军见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不仅是翟青,就连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