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偏偏不想如她的意,她抬起拿针的手,用中指与无名指两根指头毫不费力的一点点将刘阿婆垂下去的脑袋摆正。
四目相对。
一个略显慌乱,一个冷若冰霜。
“你们作为村里人一天天的看着我爸妈打我,不给我饭吃,往死里作践我,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条鲜红的生命,我比你孙女儿小娟还小四五岁……你们把我当人看了吗?”
“当年,你们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起献祭我,贡献出我的命,而后,又冷漠无情的看着我在他们手里蹉跎,直到死……”
是的,上辈子直到言清浅死,村里没有哪怕一个人为她说过半句话,他们所有人都冷眼旁观。
都是鲨人凶手。
一丘之貉。
万死,不足以让她泄愤!
“阿婆,等你死了,你儿子女儿以及孙女都会回来吊唁吧?”这是仙女村世代相传的规矩,家里老人死时,后人都要到场。
冷不丁,言清浅开口就说起一个听起来就没什么联系的事情,仿佛唠家常时,想到哪儿就聊到哪儿了,没什么逻辑性。
但这话落在刘阿婆耳中,却如晴天霹雳的惊雷,把她炸得老骨头都要飞起来了。
老人混浊的目光瞬间瞪圆了,有不可置信还有一丝哀求:
“…你不要乱来…小浅,冤有头债有主,老婆子欠了你的我愿意以死偿还,你别动我儿子他们…他们早就已经离开村里多年了,跟这些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言清浅捏着刘阿婆下巴的手缓缓用力,“咔嚓——”的骨头脆响从指尖传出,她指头上泛着寒光的针仿佛蓄势待发的利器。
“呵——,真不愧都是仙女村的人。阿婆,不得不说你与我家那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女人一模一样。我遭遇了什么你们也从来看不见的,这莫非…”
“是仙女村一脉相承的本事?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的那些后代真的跟这些事情没有关系?当年你的儿子女儿孙女都没有参与献祭我?”
刘阿婆顿了一秒,才张嘴艰难道,“没有……”
言清浅松开托在她下巴上的手,两指屈起,在面前比了个眼睛的姿势,她语气平平。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刘阿婆飘忽不定的眼神缓缓对上言清浅那双如寒潭一般深邃的墨瞳。
她定定神,再次说了同样的回答。
“没有。”
只是,她刚说完这话,目光就往旁边虚虚的游移了一瞬。
转瞬即逝。
这话,她自己也知道答得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