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的痛从唇间传遍全身时,刘阿婆懵了!
而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恐惧从尾椎骨一节一节的升腾。
遍及全身。
这惧怕比先前更为真实。毕竟,再多未知的恐惧还未发生的时候也就只是形式上的,它没有具象化。
而当畏惧的事情成为事实,并且已经让她切身体会过这股滋味后,精神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我说…我说!”面对一个疯子,刘阿婆完全不敢赌一个万分之一,就怕再晚一点整个嘴巴都给缝起来了。
到时候,找谁哭去?
是的,现在的言清浅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子,明明前一秒还在温温柔柔的笑,下一秒一言不合就开始掏针。
别人掏针顶多就是嘴上说说口头上的威胁而已,言清浅是真的会连着肉就开始缝,线还绷得死紧,嘴都要扯豁了!
这搁谁身上,谁不投降?
看言清浅还在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嘴巴打量,刘阿婆心肝脾背肾都抖了三抖,心凉得比那可乐加冰的冰块还要冷。
“村里那些女人之所以恨你,是因为她们把当年失去孩子的痛算在了你头上。自你出生以后,仙女村所有还未出世的婴儿或者生下来不满一岁的孩子都夭折了……”
刘阿婆嘴巴子秃噜皮似的就开始哆哆哆,比人家枪子都抖落的快了一倍的速度不止,她是再不敢在言清浅面前装了。
钻心刺骨般痛的领悟,把她仅剩的勇气都嚯嚯没了。
趴在地上的黄狗大约是察觉到不对,抬起头,对着言清浅就是龇牙咧嘴的一声“汪——”。
它才一张嘴,言清浅就冷冷的扫它一眼。
然后,她抬脚就踩在黄狗的肚子上。
言清浅没用多大的力气,也未说一言半语,但是威慑力十足。
黄狗吓的将嘴里的狗吠咽了回去,“哼唧——”一声,又摇着尾巴、吐着舌头讨好的舔了舔言清浅的脚。
言清浅平静的收回落在黄狗身上的目光,她的左手依然牢牢的摁在刘阿婆身上,右手的针线也没有收起来的打算。
“阿婆,你这话不对吧!先不论这毫无根据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她们是怎么掰扯到我身上的?再者说,现在村里比我小的孩子也不是没有?我家里不就有一个……”
言琦盼都三岁了,不也没事,上辈子到她死,人家也活的好好的,那模样最起码绝对比她命长。
刘阿婆刚才一冲动就说了实话,这会儿心里正后悔呢!她刚才说的事情的确是事实,但这在三年前那场仙女娘娘祭祀大典以后,就有了转机。
以命换命。
以外村人的命来换村里孩童的平安长大,换…
村里人渐渐凋零的生命,缓解他们几乎于诡异的衰老速度。
这事儿绝对不能说,一不小心就要得罪仙女娘娘了。
她马上要死了倒是不怕,就是怕仙女娘娘找她儿子女儿的麻烦,到时候……
言清浅将面前老人的动摇看在眼里,她毫不客气的嗤笑一声:
“阿婆,你何必呢?说都说了,现在又开始怕了。你怕庙里那东西报复,你就不怕我?”
言清浅右手拽了一下手中的线,刘阿婆嘴巴上的血,“滴答滴答——”的就顺着唇角、下巴落在衣服上,不过刹那就将灰色的衣服染红了色。
在言清浅的逼视下,她再一次的垂下头,准备死也不开口了。
“阿婆,你这样多没意思。古语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都要死了,你就不想给你后人积点福泽?”
刘阿婆置若罔闻。
言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