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沈凝回到清芷榭小坐了片刻。
容澈伴在她身边,待到黛月他们退下之后,低声问她:“看你好像有点心事,是为你大哥?”
“……”
沈凝一顿,点了点头:“的确是,我没想到我大哥会走的这么急……咱们大婚之前,我去接父亲,曾瞧见大哥和公主之间一些你来我往。”
“我感觉……大哥似乎对公主很是关注,他们约莫是在安南生出了情分。”
“我便想着,公主难得回来,大哥身为丈夫和驸马,陪着公主在京中多待一些时间也正常啊。”
“却没想到大哥也这么快要走。”
沈凝话是这般说的,其实还是有些保留。
她是隐隐猜测,裴书辞是否还对自己有那份心思……
这是个极不好开口,还有些糟糕之事。
沈凝无法改变裴书辞的心思,因着这件事情,她甚至无法和裴书辞如以前一样亲近。
容澈却是那般通透,听出了沈凝那些难以开口的心思。
他沉吟片刻后说道:“你大哥是安南裴家家主,本就不能离开安南太久,再加上,你母亲是你大哥的义母。”
“你大哥如今的一切,除去他自己的努力之外,你母亲的扶持是所有一切的基石。”
沈凝微怔,抬眸看向容澈。
容澈走到她面前来,牵住沈凝的手说:“我想他如你一样,担心你母亲。”
沈凝慢慢地点头,“的确。”
是她想的太多了。
她望着容澈那张清逸俊雅的脸,轻叹一声靠近他怀中,“阿澈阿澈,你真好。”
他的开解总是这么及时。
其实沈凝自己很清楚自己,性子有时候很急,并不会深想许多事情。
年岁小一些的时候,她曾因为皇后姨母的过分严厉,对裴皇后生出过畏惧,也因为沈敬轩对沈璇一碗水端平,生出过嫉妒。
而容澈小小年纪,却已经通透万分,总能敏锐地捕捉到沈凝的小情绪,不露痕迹地开解。
才让她长成如今这般性子。
她有时候想,要是她那时候不曾遇到容澈,会变成什么样子?
真是不好想象啊!
三日后,沈凝与容澈准备离京。
出发前一晚,容煊带着容灿到睿王府上送行,还带了一些东西。
这两人自小就和容澈与沈凝亲近。
如今第一次分离,颇有些伤感,容灿还拉着沈凝好一番不舍,真的很想跟着沈凝一起到外头去凑热闹。
可是蓉妃肚子越来越大了。
她又得留着陪母亲,自是走不了。
容煊也是真的很想离京去看看外面的风景,不过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不可能离京,倒是也没与容澈提起。
沈凝叮嘱了容煊两句,要他好好孝顺皇后的话。
对其他的都没有多提。
她知道提的多了若是再引起容煊烦腻之心,便是好心办坏事了。
出发之事,他们与沈敬轩和裴书辞约定城门口相会。
容澈和沈凝大早便起身出城,不想到城门前时,竟是他们来的最早。
晨风之中,容焕一身青衣立于官道一侧。
马儿缰绳被撒开,跑到不远处去寻草芽来吃,还有两个随从站在几丈远处,默默相护。
深秋晨起,风还有些冷,吹的容焕那垂缨冠绸带轻舞,衣袍翻动。
但他朝沈凝和容澈看过来的笑容却是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