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毕竟他只带了个随从来,若不跟这儿的指挥者讲明事理的话,几乎寸步难行。
一见面,后者就开门见山地说:“在下忙得很,曹州几十万灾民每时每刻都饱受饥饿、疾病、盗匪的伤害,没工夫同你闲谈,见谅。”
尽管高森柏很不满,但看着浑身上下脏兮兮、头发凌乱、面带倦色的周长风,他的恼怒来得快去得也快。
跟什么样的人打交道该用什么方式这是为官的基本功,混迹在大明官场十几个年头、精于此道的高森柏便直截发问道:“我看大家似乎对我隐隐有所不满,这是何故?”
他都这么直白了,周长风自然也不含糊,随口回道:“在你之前有两个家伙来这作秀,溜达几圈、拍几张照片就走人。”
这话一说,高森柏瞬间就明白了。
但这种事情不应该已经习以为常了么?不过旋即他便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思维定势了——自己作为赈济司郎中自然知道许多内情,早都习惯了,但…寻常人等不知道啊。
周长风悠悠道:“高郎中啊,伱不会也打算在这溜达几圈就走吧?”
略感汗颜的高森柏尴尬一笑,“不至于不至于,我是打算多留几日的。”
“那就好,你乘坐的飞机轮子有问题,这些天是起飞不了了的。”一本正经的周长风故意把‘有问题’三个字说得特别重。
“啊?”
这算不算入了狼窝?
高森柏有些懵,“小周,你我乃是同一派的人,不至于这般吧……”
他是大明宪政会人士,这是由保皇派所创立的黨派,涵盖了大部分开明的权贵和比较保守的資产階级,立场是中和中右。
虽然周长风并未参加什么黨派,但既然跟着朱泠婧干,那就等同于是一个立场的友人。
“之前那俩人太让人寒心了,大明政客们的形象已经摇摇欲坠了。”
语毕,周长风看向了高森柏这位年纪上能算是他父辈的官员,认真道:“危难的时候就应该有达官贵人身在一线安定人心,高大人,你怨不怨我都无所谓,我必须留你三天,希望你能配合好。”
为什么是三天?因为无论如何也得在三天之内把秩序恢复,否则灾民们就会因为饥饿和疾病出现大规模的死亡,而且还有被掩埋在残垣断壁下的尸体也会腐烂而诱发瘟疫。
“……”高森柏默然不语。
但周长风可不管那么多,他继续下令道:“来人,把降落场用篝火和红布摆个醒目标志出来,禁止降落。直接给兵部发电,曹州不需要再来人查什么狗屁情况了,现况还不够清晰吗?送一个罐头进来也比送人要强!”
这时,吕维中快步走了过来,拱手道:“先前六、七分队合力剿灭了一股盗匪,活捉了二十几个,也简单讯问完了。”
“按之前的规矩来就行了,有恶行的直接枪毙,然后竖根木架子吊着,两天一换免得腐烂生蛆。”
“呃…交叉讯问后,好像都参与了劫掠、伤人、奸……”
“那就都毙了呗,这种平时不敢搞事、一出乱子就趁火打劫的玩意最可恨,留着浪费粮食。”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让高森柏终于想起来自己面前的这位是个啥样的人物了。
什么和蔼、友善之类的传闻中的评价都是都是假的,这位可是在遥远边陲之地以一敌多血战几天几夜、前些日子乃至宁可违律也要私自去西班牙找仗打的狠人。
这一刻,高森柏陡然觉得周长风是个不宰人就不舒坦的家伙,不免下意识地担忧起自己接下来几天能不能安稳度过了。
还是识相一点比较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少得罪人才是官场准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