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隔着帘子,唐姝能隐约看到他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尽管被纱布包裹着,还时不时会渗出一些血水来。
到这,阿彦才突然理解了赵诠对唐姝欣赏的点在哪。放在以前,他还只觉得唐姝是个深闺之女,嫁入赵府,只是走上被操控的一步棋。
“好。那就按夫人所说,我立马回去通报。”
阿彦回头看了眼赵诠的情况,而后快步出门,消失在夜里。
唐姝松了口气,脑海里却突然浮现温思蕴临死前还没说完的那番话。
不是唐姝误杀,只是她不愿听。
这次任务,若非李稚亲口下令,只要取得赵诠的项上人头,其他人命无需顾及,那温思蕴也不会胆大到违背青关的规矩,滥杀有关任务之外的人。
他口中的顺势推波,难道也指在必要关头献出自己的性命吗……
可李稚明明知道,如若不说要护自己周全,凭自己在温思蕴那结下的梁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李稚……
想到自己追随他的这么些年里,唯他马首是瞻,从来毫无怨言。如此忠心,竟也换不来一句保全。
唐姝暗暗攥紧了拳头。她曾以为李稚是自己的伯乐,可一直忘了,自己只是他众多千里马中最不起眼的一匹。
她像是被告知了一直以来自己不愿接受的事实一般,并没有过多恼怒,只是觉得不甘。
唐姝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堆满草药的屉子,没人能从她最深的眼底望出些什么,最多只是落寞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大夫才缓缓掀开帘子,喘着粗气朝唐姝挥挥手,“姑娘,那位大人的命啊……总算是给老夫救回来了。”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滚落下来,见状,唐姝赶忙起身道谢:“有劳大夫了。”
唐姝随即拉开帘子,又问他道:“大夫,我们着急赶路,今天天亮之前便要起程。劳烦您将往后要贴敷的草药和服用的药包一并交给我,由我接手照料他。”
“这,”大夫眼见着有些为难,劝说道,“姑娘,不是老夫不愿,只是这位大人的病情的确是岌岌可危,若这些日不加以修养,恐怕会错失恢复的最好机会。”
唐姝侧目,二话没说便从腰包里掏出一袋银子,顺手丢给了他。
“有劳大夫了。”
那大夫仔细掂了掂一袋银子的重量,恍然被夺了魂,愣在原地许久。随后看唐姝进了里屋,连忙问道。
“姑娘,那您的伤?”
“不必,劳烦大夫给我端盆水来。”
“是,是。”
这大夫想必生平也没见过如此阔绰的大人,心里头对他俩的身份又有了些数,便什么也不敢怠慢了。
他于是手忙脚乱地将唐姝需要的东西整理打包好,后又怯怯地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