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疼得受不了,为何不说出来?”
听着唐姝一贯温和的语气,赵诠的心里莫名被堵上了一层什么。好似,她所经历的一切,她身上正遭受的苦痛……都无关她一样。
赵诠转过头来,静静端详着面前这个女子。
她的眸子里闪着些璀璨的东西,而自己的影像就藏在那些光点里,每一面都是不同的。
好似赵诠这个人一样,善变无踪,就连他自己也琢磨不透。
“大人的意思,”唐姝顿了顿,接着又说,“是让妾身也学学娇嗔的姿态,来讨好您吗?”
赵诠听着她的话,竟嗳嗳叹了口气。心里又气又好笑,他只信唐姝什么都懂,却又在这跟他装傻,甚至还自讨没趣。
“也罢,不跟我说,跟大夫说便是了。”
赵诠抻了抻衣服,在唐姝边上坐下。随后又憋不住心口一堵气,语气有些酸涩地说:“毕竟医你的是神通广大的大夫,又不是我这个只会拿草根包扎的莽夫。”
唐姝垂下头,嘴角竟微微上扬起来。
“大人先前去了姐姐房间,应该也知道她打算随大人去军营了吧?”
赵诠细细“哼”了一声,目光从她身上移向了门口,先前深沉的眸子忽而变得圆润起来,仿佛一番得逞的样子。
暗暗勾了唇角,说:“你也知道了她的打算。怎么,难不成是你给她的信心?”
他挑了挑眉头,又觉得有些口渴,转过头来想斟上一点什么喝喝。
可看到壶子里只有浓浓的茶水,一下便不满意了。
“怎么?你竟是不饮酒的?”
“大人若想知道,便是我会饮酒,还能千杯不醉。只是如今做了大人的夫人,便一切要从规矩来。若我今日桌上摆的是酒,想必大人也会不悦。”
唐姝也转了过来,接过他手上的茶壶,给二人斟上了两杯。
“大人连日劳累,如今回来还要饮酒,便是乏上加乏。”
她将茶杯递到赵诠眼前,继而说道:“不如以茶代酒,也缓缓大人的瘾。”
唐姝笑着,眉目间那股清冷之感却没消退半分。
她生的虽是一副好容颜,只是可惜了,她从来不擅长扮演一个看来就温柔贤惠的女子。
因此,她在每次执行任务前都会使用易容之术,以最贴合主人公的身份进入演绎。
赵诠接过她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又给自己斟上了一杯,说道:“你还没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在大夫人面前,区区一个无来由无家世的二房,想必没有胆量会拒绝她的请求。”
唐姝实话实说,随后抚上自己的膝盖,暗暗叹了口气。
“何况,先前我腿脚还好的时候,大人带上我也说念及我的才识。现在这番样子,大人再想由我陪伴身边,旁人看来,必定会有些猜忌的。”
“不过,”唐姝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像是在问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自己似的,显些玩味。
“大人刚才进来时一脸不快,难不成就是为这一桩事?或者说……大人此番回来,是想让唐姝陪伴左右?”
手中的酒杯在空中停顿了片刻,随后只被有心之人抿上了一口,便弃在了一旁。
唐姝的这番话恰好击中了他的心。那片刻,他在扪心自问。
而放下茶杯后,他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是我的夫人,让你陪同,又有何不可?”
他赵诠天不怕地不怕,从阎王爷那抢人的事他干过,从菩萨手下拿人的事他也干过。他亦不怕说实话。
哪知他这话一出,唐姝便如鲠在喉般失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