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盯着李砚，如此场面之下，光明正大地威胁。
“若是谁敢将今日之事的实情泄露出去，朕有的是法子让你们满门抄斩。”
堂下就两人，许行郎和晏亭自然知道说的就是他们，心下无奈。
这件事情要是继续闹下去，皇家丑事一桩桩、一件件地揭开，面子无处可放，要是火越少越大……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二人走过去的速度并不快，给李砚留了时间改口认错，但他执拗得很，冷嗤大笑。
“你还真会空口白牙胡乱扯，我以前竟然不知道，这大郅有你这样的帝王，真是天下百姓的不幸！”
李盛咬牙，额角青筋暴起。
世间那么多人，这是唯一一个敢当着他的面说这样话的人，说得很难听，一点也听不下去。
他做不到先祖那般广开言路，放纵着文官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天家威严不该是虚幻的东西。
这是李家统治的天下，无人可忤逆他的意思。
于是李盛挥手，不再犹豫。
“拿下，送进牢里之后，吩咐人放毒鼠咬上几口。”
他招招手，苏湖走来，后面那些冷漠的字眼几乎是一个个从他口中蹦出来的。
“对外就说，李砚运气不好，因鼠疫死的，你亲自领着人风风光光地操办他的葬礼，要尽显朕的宽厚和抚恤，得天下人美名。”
苏湖自是狗腿又谄媚，眼巴巴地就要去办这件事了。
阿茗微笑着喊住了他。
“别急着走嘛，陛下也总得局势清晰了再下决断，现在就定了李砚后事，未免过于草率。”
阿茗已大步上前越过李砚身侧，扎着稳稳的马步往那一站，晏亭看着他的气度，心中暗自凝神。
许行郎抿唇后问出声。
“阁下何人？”
原先看着他身形样貌不起眼，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纪，略微沉默寡言了一些，一直在那门口佝偻着腰站着。
如今单手攥着门环侧身一站，身上也是有些练家子的气度的。
阿茗闻言，泰然自若自报家门。
“坊间街道，走街串巷，你们上流人士瞧不上的一隅之地，便是下九流扎根之所。我叫阿茗，九流之人。”
晏亭脸色一变，他那儿子习武多年，比同龄人不知胜出多少，却还只是登了英雄榜的第六。
这榜单，都是当世青年一辈里的杰出人才，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哪个不是少年成名？
其中第四便是眼前这人，他一杆长枪力压楚家枪法传人楚翼凌，险些就能胜了江湖中剑法称霸一方的门主级别的大人物。
哪怕是许行郎这等久居京城的人，也知道这名字意味着什么。
此人武力……恐怕还真的能够抵抗他们二人。
官家却并没听出什么深意，对英雄榜了解也不多，具体的排名和名字早已忘了。
他皱眉，语气不快。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九流不就是个叫花子遍地的组织吗，京城里专养着这些下贱人的，朕知道！你们难不成连他们都害怕？！”
晏亭和许行郎对这组织知晓都不多，不知他们背地里究竟做什么的，但他们内部高手如云，还有个人上了榜单第二呢！
不知底细，不敢小觑，眼下，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只能动手。
实力究竟如何，一试便知。
李砚已经到了安全范围，偌大的殿堂里面灯火通明大门紧闭，隔绝了外间一切声响。
晏亭率先出手，抽刀而出，锃亮得刀身折射一阵寒芒，冷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