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走,吴氏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时,心中总是有些错觉——此一去,无归期。
她是个怯懦又自私的人,不想将自己的夫君交给朝廷,可看他扶摇直上,顺风顺水,心中也替他高兴。
暮挽闻言沉默了许久,她抬手拉着了兰苕的的手,握在手掌心,很久都没有说话。
兰苕低头笑了笑,眼眶之中,泪光泛滥。
“我也有个事想和夫人说一说,大概几个月之后……我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就要离开小娘娘身边了。”
“我要嫁的人是侯爷身边的侍卫,他如今正跟着侯爷在边关,在军中也有职位,是正儿八经要上前线去打仗的。”
兰苕哽住,说不出话来。
如果侯爷是打先锋的将军,谢渊藏定然在他身侧随行,那家
伙年纪又小,手上也尽是一些花架子的功夫,哪里打得过敌人。
兰苕一直是个患得患失的人,如今孤身一人,眼看着就要有依靠了,甚至夜晚在梦里已经在幻想未来的美好。
眼下突然遭逢战争,将来一切尚可未知,谢渊藏不是侯爷那般悍将,整日里嬉皮笑脸不知所云,得了一些赏赐尾巴都翘上天了……
他那性格,可怎么得好。
吴氏拉住了兰苕,二人哭做一团。
暮挽起身走到了窗户前,迎着那吹来的凉风,眼眶里的淡淡泪意才消失,可心中还是堵着一般难受。
如果有来生可以选择,她希望自己出生在一户普通人家,和顾风晚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自然结为连理,而后就那样平平凡凡、庸庸碌碌的度过一生。
有一亩三分地能够养活自己,再生一儿一女,人生就此已足矣。
可……就当下而言,这短短的一些描述竟然是奢侈。
小儿翻身嘤咛几句,吴氏去拍着哄了两句,回来之后又重新点上一根蜡烛,把旧的那根烛心剪掉,三人坐在一起,相谈一夜。
……
几日之后,九流的消息果然率先传到了顾风晚手中,他接过信筒的时候,格外抬头多瞧了一眼送信过来的人。
这人看起来只是个白白净净的少年模样,约莫二十刚出头,手上却有一层极厚的茧,看起来应当是个习武练剑之人,并且武艺不凡。
少年低声道。
“将军尽管放心,这是我
家妙儿姐亲自过目过的消息,绝对没错。”
顾风晚拧眉,“你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