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暮挽所料,她回来的时候,朱筑已经走了几个时辰,吴氏性子柔柔弱,压根管不住两个五六岁大的儿子。
听着孩子们在那哭闹,叫声恨不得要把房顶都给掀了,自己也坐在凳子上,拿着小帕子擦着眼角的泪。
暮挽来的时候,她眼睛早已哭得红肿一片,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抽咽的不成样子,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暮挽心疼,抱在怀中拍了拍他的后背,出言安慰。
“姐姐千万不要太担心了,也不要总是以泪洗面,这样很伤身子的,你家夫君只是随军而去的,顶多路途遥远受些苦难罢了。”
“他们去的地方虽然是西北沿线的前线,但是身为文官,不需要拿着刀枪冲上战场呀,顶多是做一些记录战事之类的事,好随时向朝廷书信汇报。”
吴氏哽咽里憋出几个字来,“你……你夫君……是不是也在?”
暮挽拍拍她的手,侧眸示意兰苕剪一下烛心,这屋子里的光太暗了,气氛低压,一会暮挽都该跟着哭出来了。
烛心剪完,兰苕拉着阿茗去那边哄孩子了,阿茗纵使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已经被这声音吵得脑子疼,不得不去哄。
暮挽这才缓缓开口,声音温柔而有力道,坚定之中带着安抚人心之力。
“是的,我琢磨着……你家夫君去的应当就是顾郎所在之地,有他在的话,你千万放心,我家夫君能力绝对不差,那都是真刀
真枪的功夫练出来的。”
吴氏哭声止了一些之后,暮挽连带着给她倒了好几碗水,那边孩子哭闹的声音也渐渐停歇,吴氏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兰苕走出来的时候,给了暮挽一个眼神,低声回禀,“两个孩子都已经睡着了。”
阿茗紧接着也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臭,身上还被孩子尿湿了一大块,暮挽定睛一看差点没笑出声,“你快先回去换衣服吧。”
“嗯。”阿茗闷闷不乐走了,兰苕在那一个劲偷笑。
吴氏目光看望孩子睡觉的卧房那边,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家夫君并不希望我生孩子的,他有一个姐姐就是难产而死的,这件事在他心中留下了莫大阴影,婚后好久都并没有与我同房。”
吴氏叹道。
“公公婆婆也未曾给过我压力,他们都知道我是什么性子,每个人都对我很好,可是夫君入朝为官,我跟着来到京城,看着他官位越来越大……”
他身边那些朋友家中都是三妻四妾,早就已经孩子满堂,整日嬉嬉玩闹,吴氏也知道他是喜欢孩子的。
后来,她才得知,夫君朋友之间总是喜欢暗自调侃,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孩子。
有人说五十岁,也有人说六十岁,有人说不如换个妻子吧,或者纳个小妾也行,最好是那种已经生养过的,有些保障,有人又说可能他本身有隐疾……
吴氏在这件事情上听到了太多人的风言风语,夫
君总是表面上不太在意,云淡风轻,暗地里却总是会握紧拳头,冷脸以拒。
后来,吴氏买通了一个大夫,让他告知夫君自己并没有生养能力,开了一些普通的调理身体的药,回去的那天晚上才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那药是调理身体助孕的,后来没多久她就怀孕了,那时,夫君伏在她膝前,流着泪求着她留了这个孩子。
吴氏至今都深刻记得,这个男人对自己究竟有多好,从年少之时的青梅竹马走到如今,十几年已经过去,他亦如当年那般赤诚。
千里之别,边关已经快要酷寒季节,他甚至连一件厚重一些的棉衣都没来得及带上。
见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