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却是一沉。
她和司冥的约定终究是守不住了,新帝刚愎自用,且残暴,看样子,北齐亡国也不过指日可待,二人的努力终是徒劳。
“罢了,不谈这些,今日有些乏了。”厌辰说完,十六连忙上前给厌辰褪去鞋袜,厌辰躺了下去。
厌辰躺在床上,细想着这些年的点点努力就这么为他人做了嫁衣,以致侯府变得如今这般模样,自己也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厌辰取出司冥给自己留下的羽林卫的令牌,厌辰苦笑,原来有些东西真的没有她想的那般简单,一步错步步错,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在了裴冀面前。
裴冀怎么说也是个上位者,而且她手上这些势力也难免不会让裴冀起戒心,虽说十七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但总是斗不过裴冀手中的百万大军吧。
想到这里厌辰只觉得有些迷茫了,这些人遣散也无处可去,自己也不可能直接去漠北投奔陈川他们,这样对他们来说只会是危险重重,天下之大竟有些无处容身。
厌辰这么想着,直到皓月高悬,屋子里已经铺上了一层银霜,厌辰起身来到窗台下,听着外面树荫成语,银霜照地,微风吹动她的发丝,厌辰的眼睫轻轻动了一下,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另一边裴冀看着灯火通明的南国皇宫,看了看手上的折子,两军僵持,似乎是旗鼓相当,裴冀是个懂得见好就收的,就给司马文焘回了班师的消息。
两军对垒,南国虽不如北齐这般动荡,但自己毕竟也才登基,朝中诸事也还需要处理,总不能把精力都放在这上面,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裴冀是懂的。
这场仗只是个好的开端,来日方长。
裴冀眼睛瞟到了桌子上的羊脂玉牌,心中也不免对厌辰惦记几分,但是他太清楚厌辰的性子,若是当日厌辰愿随他回来辅佐于他,自是不会推脱。
但如今厌辰这般模样,若是要来到宫里给他做谋,怕是不妥的。
“景澈。”
“臣在。”
“你说含章会愿意入宫么?”看着裴冀的样子,景澈嘴角抽了抽。
“皇上,臣以为不会。”听到景澈的话,裴冀挑眉。
“何出此言?”
“厌姑娘还是凤瑾的时候,就已经明确的拒绝过您了,不愿入东宫为仕,如今她是厌辰,是北国宁远侯也是镇国公主,经历了这些,而且她是女的,您想让她以什么身份进宫呢?为仕不可能,后宫也不得干政,况且人家未必愿意,如今我们跟大齐正在交战,宁远侯能够置身事外已然不错。”
“不成想,你倒是够了解她。”听着景澈的分析,裴冀笑笑。
“回皇上,只是局外人看得更清楚些罢了。”
“可是含章她在大齐已无安身之处了,哎。”
“厌姑娘不是普通女子,她身边还有那么多人保护着她,自是不会有事,若是皇上真心想助她,何不送她一方外之地,安身立命,这样也当全了您二人的情谊。”
“也好,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是。”景澈领了命令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