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桥那边啊,那边河东啊,你到处去转了耍噻。晚上那边公园广场恁多人跳舞,晚上那边热闹得很,你去到处转一转走一走嘛,多出去转习惯了就没事了,光是待屋里看电视还是不好的,还是要出来走。”
席文华显出被为难的神情,笑一阵,便想到:“幺爷又整啷个嘛,前天在转盘那边看到他,听到说在学啷个呢,他又是整啷个嘛,我说喊他到石岩去耍都不去呢。昨天我跟张二爷一起去的,张二爷也是耍不住,也是在石岩转一上午又转来了。”
鲁仁姝抬着胸膛道:“晓得他整啷个,他是闲不住的呢,天天也是在外面耍,他在屋里是待不住的,就喜欢在外面耍。他跟二爷不能比哈,二爷是个勤快人,他又不缺吃不缺穿,儿女也有出息,下来恁多年还在街上卖东西,恁大岁数了一哈不歇,没得几个像二爷那种。”
“就是说啊,恁大年纪了,他又不像我们,我们唛说没得耍式,他跟潘爷他们儿女多唛耍的地方多噻,他也还是舍不得耍。”
鲁仁姝道:“那也是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了,钱是挣不到几个的,就是打发时间了,不然时间啷个好混啊。上午卖半天烟,下午到街上转转,这样时间好混,二娘身体不好呢。”
席文华笑:“说身体不好呢恁多年也还是活着的,也还是没死。那是二爷给她吊着的,二爷给她续命呢。”
鲁仁姝无不艳羡道:“只有她的命最好,只有她这一辈子都安逸,没得苦难,嫁个好靠山。”
这个一辈子没有苦难的人这时正同楼下坝子同小区里一样一辈子无苦无难的老太太妇女们在有阳光的座椅上摆龙门阵,只听她激愤慷慨道:“不要谈天老爷不睁眼睛,你做些啷个事天老爷清楚得很,年轻时阵儿做恁多伤人害人的事以为老了就算了吗?光是害的小崽儿都是好几个,人家谈最是肚皮里没睁眼睛的害不得,还以为没出来没看到她就不晓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