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他哪里敢说出来。
他更希望他的爱是纯粹无暇的，可他似乎已经忘记怎样区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扯平了好吗？”姜南乔主动开了口。
客厅内气氛终于有所缓和。
“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到现在仍不敢相信你可以为我做到这个份儿上，我自认为没太大出彩之处，因此当顾云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再怎么假装镇定，也还是被激怒了，破防了，所以……”
说到这里，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其实也明白，顾家能走到现在固然有你很大功劳，但总有看不惯你的人，这两年你的手段越来越凌厉，看不惯你的人日益增多，这不是什么好事，兴许换一个位置，对谁都好。”她又补充了几句。
顾云洲愕然盯着她看，随即又释然，现在的姜南乔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傻傻的天真的小女孩儿，她看透了很多，也懂了很多，一眼看透他竟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不必感到愧疚，这没什么，我不也没有给与你百分百的信任，我们都不是完美恋人，但七八十分圆满已经很是难得。”
她的声音格外温柔，如同一只水做的小手轻轻抚摸他的侧脸，很是熨帖。
“你还真是会宽慰人。”顾云洲苦涩一笑，幽幽看着她，“那你呢，你对我呢？”
他难道就没有不信任，不自信？
他早已经明白，他对她的爱早已经胜过她爱他，可她的爱究竟有多少，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她还会一言不发的相信别人么？
“我只能这样说，我爱我几分，就会爱你几分。”姜南乔沉吟片刻，斟酌着自己的措辞，“我不会爱上别人，这是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事。”
爱人不如爱己。
这不是自私，也不是防备心太重。
她只有好好爱自己，好好对待自己，溢出来的爱意才会滋养自己的伴侣，而不是一味渴求索取，使得这段关系变烂变臭。
“我已经很满意了。”顾云洲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你相信自己的承诺就好。”
“那你呢？”姜南乔心里绷紧的弦总算松快下来，还好还好，他这个人色厉内荏，其实十分好哄。
“我爱你，会多于爱我。”他温柔又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浑身愉快。
与此同时，顾家。
顾老夫人正亲自帮顾云繁处理脸上的伤口，她都快气疯了。
“顾云洲也真是的，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对自己亲兄弟下手，这也太过分了！”她恨恨开口，越是这么说，就越是心疼自己的心肝肉。
“奶奶，我没事。”顾云繁无奈一笑，“大哥只是对我有所误会而已，我不怪他。”
顾老夫人目光更是疼惜，“你这个孩子，从小就受尽委屈，没想到到现在竟然也……”
“云繁怎么样了？”这时，顾老爷子拄着拐杖从外头进来，看到两人坐在沙发上，明显松了一口气。
顾云繁起身迎接，“我没事，多谢爷爷关心。”
避开老夫人，他又对老爷子说：“爷爷，事实证明，大哥的确困于儿女情长，他已经不适合再掌握大权。”
顾老爷子沉默着坐在那里，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发出“着着”的声音，明显的上位者才有的气势与气场压的别人几乎喘不过气。
这样的顾老爷子，哪怕姜南乔看到，也会觉得惊讶。
因为这个老者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和蔼可亲，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冷冽的神情。
“真是这样么？”他沉沉叹了口气，才慢慢开口，“可他毕竟……”
“他依旧有决策者的头脑，但您就不怕他在关键时候意气用事，损害大局？”顾云繁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这个老者，眼底闪烁着洞察一切的暗光。
顾老爷子隐没在黑暗中，浑身气场强大，隐忍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