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语气冷凝，“谁告诉你的。”
“你就说是不是。”姜南乔挑眉看着他，“顾先生，所以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顾云洲直勾勾盯着她，眼底波翻浪涌。
四目相对，姜南乔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竟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人搅乱了心神，想着不在意不在意，结果现在倒又来拿这话说事儿。
她想要收回，可是覆水难收。
顾云洲明显动了怒，整个人身上弥漫着阴冷的气息，目光如炬。
“是顾云繁，对不对？”他微微咬着牙，突然握住她的肩膀，“是不是他？”
此时此刻，他明显在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整个人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徘徊。
姜南乔心里“咯噔”一下，“不，不是他。”
可是已经晚了。
顾云洲大跨步往宴会厅内部走去，这会儿大家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正是最愉悦的时候，他的出现好似一把锐利的匕首，瞬间扎进所有人心里。
众人都意外的看着他，毕竟在场没有哪个人是无能之辈，谁都看得出来这位稳坐高位许久的厉害人物已经怒不可遏，刹那间气氛变得格外冷凝。
顾云繁正跟在老夫人身边，陪着她在众人之间游走，他十分乖巧伶俐，也很会说话，通常三两句话就会哄得某位夫人眉开眼笑，不断夸奖。
但他有些心不在焉。
他是第一个发现顾云洲出现的人，但他默不作声，脸上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他这是怎么了？”直到连老夫人都发现异样，下意识将他护在身后。
顾云洲明摆着就是冲着顾云繁来的，他那眼神那气势，要吃人似的。
“顾云洲，你要干什么？”顾老夫人握住顾云繁的手，却瞪着顾云洲，怕后者伤了顾云繁。
这里这么多人，再出个什么事情，他们顾家可就真成了全城笑柄了。
“你过来！”顾云洲却绕开顾老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顾云繁的胳膊，将他往避人处拉扯。
“大哥这是怎么了？”顾云繁惊慌失措的低喊，“我做错什么了？”
这一声周围人都听得见，自然会有所揣测。
随即，他又压低声音道：“怎么，你怕她不会相信你，还是说，她竟然真的不相信你？”
字字诛心。
顾云洲眼底的黑色越来越沉，浑身透着浓烈的杀气。
“你，找死！”他从未如此愤怒过，更觉得自己可笑，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竟要被这个人三言两语摧毁？！
“我哪里找死了，有没有可能你们本来就没什么信任基础，噢不对，或许从前有过，可现在全没了，你玩崩了，或者她根本不爱你了。”顾云繁语速很快，咬着牙直勾勾盯着他，眼底满是挑衅的兴奋。
顾云洲忍无可忍，一拳狠狠砸向他的脸。
众人惊呼。
姜南乔快步走来的时候，顾云繁已经重重倒在地上，满脸是血。
所有人都崩了，有人不可置信的大喊，有人却强忍着兴奋窃窃私语，还有人妄图用手机记录下这珍贵无比的一幕幕，可谁也不敢，毕竟这里是顾家，毕竟这里到处都有摄像头。
所以大家只能一个个害怕又兴奋地往前挤，都想多看一点，多听一点，将这些种种刻印在脑海，好成为互相之间的谈资。
“你干什么？”姜南乔只觉得一阵晕眩，却悔之晚矣。
“不干什么。”顾云洲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只一眼，她便懂了。
“对不起。”她深呼吸一口气，“我没不相信你，我只是……”
只是不相信自己。
她潜意识里仍旧不愿意相信这世上真有一个人，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哪怕这个人是顾云洲。
因此顾云繁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即便不相信，可心里也泛起了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