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身边所有人讽刺轻视的少年,连头都不敢抬,只看到一双纯白锦缎绣鞋。
然后是清亮的女声:“我选秦骁云。”
他抬头,那白衣白裳的姑娘,似开在天山上最高贵的雪莲,将他的昏暗照亮。
“从前我跟你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你敬我。如今我们是未婚夫妻,要互敬才对。”
秦骁云剧烈摇头:“使不得,先生,这……不是,宋姑娘……”
宋书意看他那慌慌张张的样子就想笑,柔和安抚:“你不用怕,以后总也要习惯的。”
秦骁云小心翼翼地打量她,小声询问:“我骑马来的,您介意吗?”
“不介意。”
秦骁云小心的扶着宋书意上马,自己牵着缰绳载着她慢慢地走。
“你不上来吗?”
“我就这样牵着您回去,下次再和您出来,我就不骑马了,赶车方便一些。”
宋书意坐在马上,看着前面高高瘦瘦的少年,想着其实也不差的。
这世上只有一个谢容与。
不是他,她嫁谁不都是将就吗?
可秦骁云敬重自己,也听自己的话,未来他们就算不恩爱,也一定会相敬如宾。
秦家人口简单,她嫁过去没有公婆侍奉,没有妯娌争锋,还是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如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严天野看着两人逐渐走远,忽然有感而发:“这么看竟然有点般配,你说秦家的小子是走了什么大运啊!”
说完叹息一声。
再看苏澜挨了一巴掌,还稳稳当当,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宋书意动手打的,这谢容与的便宜媳妇,就真没给秦骁云下药?
他咋有点不信呢?
谢珩淡淡瞥他一眼:“在看什么。”
严天野连忙收回眼睛。
谢容与看着宽和,实际最小心眼儿不过,自己的东西都不让人碰,何况是妻子?
严天野默默告诉自己,不能好奇,会死。
从茶楼出来后,苏澜本想跟谢珩谈一谈,可见他冷冷淡淡的模样就搓火。
如果他觉得在宋书意和严天野面前,承认了他们是夫妻,她就该感恩消气,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一回,不给她郑重道歉,她绝不会原谅!这次敢打她屁股,下次是不是还敢要她命?
狗男人绝对不能惯着!
再看逐星,身在曹营心在汉,也是生气,冷声道:“你还是回监察院吧,他的人我用不起。”
说完上了马车。
逐星觉得真是飞来横祸,耸拉着头回到谢珩身边。
谢珩面色冷峻。
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路边的狗都看出,他有意求和示软,给她下气了,她偏偏不依不饶。
如此还纵着。
她怕不是真要像林小郎说的那样,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
这一次绝不能惯!
谢珩冷声:“不要便算了,你回来继续负责自己的事情。”
两人就这样呕着气分道扬镳。
他们谁也没想到,暗中的凶恶獠牙已张开,下次想要再牵住彼此会有多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