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别生气,我的眼睛没事儿了,我们先进屋再说。”
温玉茹一脸愧疚,“四妹妹,要不要找个大夫——”
明翙睁开眼,眼里红彤彤的,也能睁开了,她微微一笑,“没什么大碍,看得见。”
几个婆子似笑非笑地垂手站在旁边,见明翙也没生气,往里面走了,才跟着一起进去。
明翙让温玉茹在主位上坐下来,温玉茹尴尬地坐了,看了一眼站在堂内眼神各异的众人,只觉如芒在背。
她还没开口,便将求救的目光递向明翙。
明翙扫视了一圈儿这霜花阁,桌椅家具都是旧年的,地上蒙尘未扫,案几上的各色花瓶莫说成色最差,便是上头覆盖的一层暗色,也没人擦洗,如此看来,这些人是故意懈怠,想给温玉茹一个下马威。
难怪大嫂嫂使唤不动她们这些老货呢。
一个是吕氏手底下得脸的管事婆子孙嬷嬷,从她娘家带来的,自是她的心腹,一个是外院儿大管事钱二家的媳妇儿,明微的奶嬷嬷袁嬷嬷,另外几个把持着侯府的厨房,花木,针线,采买等,都是紧要位子上的人,大嫂嫂没有自己的心腹,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动她们。
明翙伸出小手,想揉揉眼睛。
楼小河站在她身后,皱了皱眉打断她,“不能揉,会更难受。”
明翙没好气一笑,睨她一眼,转而看向这大屋子乌泱泱的婆子,笑道,“你们当你们这少夫人多年不管府上的事儿,是个好性儿,不听她的话,我也不说什么,只你们别忘了,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众人不说话,温玉茹揪着帕子端坐在明翙身旁,也不知该说什么。
想叫孙嬷嬷先将木匠工人们叫出来见上一见,也不敢随意开口,她前几日没见上人,孙嬷嬷便各种找理由搪塞,最后还将锅扣在她头上,说她早上起得太晚,工人们都已经回乡下去了,若要见,还需日功夫。
接下来的日子又是明翙寿辰,又是年关节下,如此一推再推,明袖的嫁妆何时才能打好?
到时候出了岔子,谁也担不了责任。
明翙端起茶杯,那茶水竟然还是凉的。
她冷冷地看一眼孙嬷嬷。
孙嬷嬷老脸上堆着和蔼可亲的笑,“姑娘这话就说错了,老奴们在安陆侯府多年,自然明白谁是我们的主子,只是少夫人实在不懂怎么管家,我们手头上的活儿原是吕夫人管的,她这些日子不在,难免就乱了些,可少夫人一来,又没个具体的章程,又没个明确的指示,有时睡到大天亮才起,我们也就更懵了,到底是听谁的?难不成还要等日上三竿了,才能去少夫人院子里请示?那咱们府上的主子们还吃不吃饭,用不用东西,月钱还发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