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茹羞红了脸,弱弱道,“阿翙……我……我只起晚了一次……”
可孙嬷嬷这帽子扣得太大了些,让她有些难堪。
明翙安静地听了一会儿,盯着孙嬷嬷的笑脸没表态。
孙嬷嬷欺负她是个未出阁没经事的姑娘,哪肯将她放在心上,“要老奴说啊,让老夫人还是将咱们夫人放出来吧,这个家可半点儿也离不开夫人呢。”
明翙眼神一冷,抬手便将杯子狠狠砸了出去。
瓷杯落在孙嬷嬷脚边,发出一道炸裂的声响。
孙嬷嬷人都僵住了,动作利索地跳到一旁,老脸一阵惨白,“四姑娘这是何意!”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明翙面无表情地凝着她不服输的眼神,声音冷淡,“你这一把年纪的老东西,还看不清形势?在安陆侯府,只有姓明的才是你的主子,你若还想跟着吕夫人姓,那就跟着她一起去祠堂里去跪着,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耀武扬威的。”
孙嬷嬷嘴角一抿,脸色也难看起来,“四姑娘——”
明翙直接忽略她,淡淡起身,看向其他人,“还有,你们在场所有人都听着,大姑娘明袖是安陆侯府正儿八经的主子,她与赵国公府的婚事定在明年春三月,我大嫂嫂总管大姐姐的婚事嫁妆事宜,若今年年底大姐姐的嫁妆箱子打不好,祖母怪罪下来,你们一个一个都别想跑!该发卖的发卖,该动家法的动家法,到时候,便别怪你们少夫人没给过你们机会!”
众人沉默不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纷纷看向孙嬷嬷,可见平日里都是唯她马首是瞻。
孙嬷嬷一开口,明翙便将她的话直接打断,完全不给她半点儿老人的脸面。
孙嬷嬷冷笑着黑了老脸,皮笑肉不笑道,“四姑娘还未出阁,十指不沾阳春水,事事都要奴婢们伺候着,又无管家之责,今日凭什么在这儿数落我们呢?我们也很担心大姑娘的嫁妆箱子,这不也十分着急?可少夫人她至今还没定下木匠的人选以及箱子的样式啊,老奴们实在不知该怎么去做。”
明翙轻呵一声,撩起眼皮睨她一眼,凉凉道,“你不用这般阴阳怪气说话,既然木匠的事儿你做不好,那就换个人来做。”
孙嬷嬷讥笑一声,“换个人?姑娘别太好笑了,府上除了咱们几个,还有谁能做这事儿?”
明翙觉得十分好笑,孙嬷嬷这是看她年少,以为她什么都不懂,便如此张狂地奚落威胁起她这个主子来。
可她没料到的是,自己上辈子在燕王府管了近十几年的家。
她们这点儿小把戏算什么?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人手!
明翙不看她,对站在最末尾的一个老婆子,道,“严嬷嬷,你出来一下。”
温玉茹愣了愣,孙嬷嬷和其他婆子也都被明翙突如其来的操作弄蒙了。
严嬷嬷讶异地指了指自己的老脸,确认主子叫的是自己后,才颤巍巍地从角落里走出来,“四姑娘安,少夫人安。”
明翙对她道,“你起来,听说你夫家就是做木匠活儿的?”
严嬷嬷又是一惊,忙低了头道,“老奴的夫君倒是做过不少木匠活计……只是未曾给贵人府上做过……”
孙嬷嬷忙皱了皱眉,冷声提醒道,“四姑娘,您也是主子,我们做奴婢的原也不该说什么,但这些年,安陆侯府的木匠活儿都是派给周林家的,这是约定俗成的惯例,我们夫人每次请示老夫人,老夫人也点名了要用他家的木材与工人,您刚刚说那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今年要换人?”
明翙气定神闲道,“燕京城内,能做木匠活儿的工人不下数千人,今年我们偏不用周林家的,你又如何?”
孙嬷嬷嘲讽道,“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