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是一群弱小的人相依为命,可以逃避一切的地方。
“家只是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不是,也不是终点,是补给站。”
方鹤年瞥了说这话的卢开宁一眼,酸溜溜地阴阳怪气:“呦,这是家庭和睦父母双全的人应该说出的话?我也想有爸爸妈妈每周准时通电话给生活费,不然咱俩换换呢?”
卢开宁显然没想到方鹤年最在意的是这一点,他并不好解释什么这只是表面现象,因为这看起来像是在阿黎面前卖惨。
于是他只是抿了唇,看着方鹤年认真道:“你要是真的想换……”
“不不不,不用了!”方鹤年明显没想到卢开宁竟然是认真的,他又怕随口开的一句玩笑话会惹阿黎生气,连忙拒绝。
“我现在有爷爷,还有太奶,我其实也挺幸福的了。”
方鹤年余光去看阿黎,却见她心思根本没在他们的对话上。她好像在独自思考着什么,会偶尔发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阿黎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个人一群鬼整整齐齐不敢吱声,都缩着不敢冒头。
“我想起了一些开心的事情。”阿黎说。
“是什么?”方狗腿接茬儿。
“我最开始好像也有一些血脉相连的家人……”
阿黎拉长了声音,吸引着方狗腿的注意力。
“……然后他们都死了。”
没有反应。
阿黎眨眨眼,给了个提示:“可我还活着。”
方鹤年没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但这可能是阿黎表达幽默的某种冷笑话。众所周知,如果这个冷笑话需要解释才能让听众明白,那讲这个笑话的人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方鹤年觉得,以阿黎的骄傲,如果让她去解释这个笑话,那么她大概率会选择把他们揍一顿。
于是头号狗腿方鹤年开始鼓掌,并且拉着卢开宁一起鼓掌。
旁边的鬼们没搞懂人们在做什么,但在阿黎的威压之下它们下意识选择了从众。
鬼们也开始噼里啪啦的鼓掌。
于是阿黎挺胸抬头,像只小孔雀一样开始骄傲,她甚至是带了些显摆的语气。
“我可真能活啊!”
鬼们:……
卢开宁:……
方鹤年笑着笑着就哭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果他也能长生不老,那说不定他也会在半夜三更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笑嘻嘻。
并且给一群打不过自己的人显摆。
他能理解,但是现在作为被显摆了一脸的人,他又不太想理解了。
方鹤年哭丧个脸去拉阿黎的袖子,本想让她别说了,却见阿黎眼睛一瞪,像只护崽的母兽一般,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谁欺负你了!”她一个一个瞪了过去,大声喊道:“谁欺负我家子涵了!”
方鹤年:……
好家伙,给他名字都记错了,她是有多高兴自己能活这么久啊!
冷静而理智的卢开宁试图让她清醒一点:“是你。”
“嗯?”
“是你……”冷静理智,但狗腿的卢开宁迅速放弃已经遛到嘴边的话。他手指抬高,越过了阿黎:“……身后那群鬼。”
鬼们:……
好一场无妄之灾,好奸诈的人类!污蔑!这简直就是污蔑!
但阿黎好像那个被美色迷惑了的昏君,卢开宁把锅扣给了那群鬼,她就真的上手揍了那群鬼。
她揍归揍,倒也没往死里揍,只是揍得那群鬼越发老实,方鹤年和卢开宁安静如鸡。
“你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