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答应？这还用说吗？谁会答应一个心怀不轨的陌生鬼提出的要求啊？
卢开宁掀起眼皮：“你好烦。”
他已经连续十年做同一个梦，梦到这座旧宅院和红梅树下的少女，夜夜不变。少女每一个神情，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一开始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曾有位高人告诉他，这是他前世的场景，而那少女就是前世他心心念念的人。
高人解开了他心中的疑虑，收费前说和他有缘，免费多回答他一个问题。
卢开宁就问前世的自己有没有留下遗产，能不能用这个钱来支付。
高人：……
高人：“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烧给我呢？”
卢开宁：“如此甚好，慢走不送。”
高人吹胡子瞪眼：“……转世投胎的人都不会有前世记忆！你不想知道为何就你这般特殊吗？没有我你永远别想弄清楚真相！”
卢开宁其实也不是很想弄清楚前世的事情，就算明白了又能怎么样，隔着时间，隔着生死，也不过就是多听了一段故事。
“喂！和你说话呢！年轻人有没有礼貌？长辈和你说话你都不搭理的，家里怎么教的？真没教养。”
黑泥鬼指着卢开宁的鼻子骂骂咧咧，许是刚死了没多久，还带着些生前的习惯。
卢开宁假装看不见它。
黑泥鬼气得七窍生烟，白日里鬼怪力量稍弱，这又是卢开宁的梦境，它既然不能引他上钩，也就别无他法。
“嗯嗯行吧，我也没有很想和你说话。笑死，你真的很装。”
许是因为破了大防，它实在是太吵闹了，像极了临死前嚎叫的猪。
还是太影响心情了。
卢开宁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刚要睁开眼，就听见那泥鬼惨叫一声，随即黑色与鱼腥味褪去，红梅树极具存在感的浓郁香气再次填满梦境。
鬼离开了。
树下那个少女站了起来，虽蒙着眼步伐却不局促。她微微一笑，拉起他的手送出门外。
“山鬼大人，别忘了……”
别忘了什么？她想要说什么？
十年不变的梦境在此刻改变，卢开宁心神俱震，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却一瞬间睁开眼，只听见一声凌厉冷彻的声音。
“剑来！”
卢开宁：？
哈，他身边怎么会有女孩？嗯，和梦里盲眼少女的声音很像，难道他还没醒？
随即，他又听到了一阵耳熟却邪魅狂狷的笑。
“呵，装什么逼？你声音大我就会怕你？”
是方……嗯？这是那个自从上了女生比例极低的工科大学就再也没和女性生物说过话只能蹭室友也就是他给父母打电话时叫上一声阿姨好的方鹤年？
他会这样和姑娘家说话？
真好笑，没睡醒，再睡一会。
阿黎：……
方鹤年不靠谱也就算了，你这个别人家的三好学生怎么也自欺欺人啊？
算了，一个普通人，老实躺着不给她添乱也是件好事。
这次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力量缺失了一部分，却没想到如今连她伴生的剑也唤不出来了。她思考过为什么，想找一个答案，却又发现自己记忆并不连贯，在某一处戛然而止，像是被硬生生切掉了一块。
这感觉就和外出露营时一觉睡醒看着闪耀星空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帐篷跑到哪里去了一样。
来不及深究，要先救下方鹤年再说。
阿黎随机应变，想起身后小厅的茶几上摆着的几支干枯花枝。她素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