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楠没说话,找个话题岔开。
她想要等囡囡再大一点,再告诉囡囡事实的真相。
陆琛是她爸爸这件事,她也没打算瞒着她。只是囡囡还太小。
囡囡看见黎楠不说话,小小年纪便懂得察言观色,抱着黎楠的脖子,亲昵地亲一口,“妈妈,全世界的宝宝都是妈妈们生的,我还是最喜欢妈妈。”
“妈妈也最爱你。”黎楠拍拍囡囡。
陆琛回到家,喷嚏不断,裸露的胳膊上起了一片密集的红疹,不知是蹭到了什么绿叶植物。这种地方,这么多潜在的危险,他的宝贝天天在这样的地方受苦。他光是想一想,就心如刀绞。
给唐蕴的电话还没拨通,电话先进来了,是陈立,告诉他房子的事已经搞定。旁边房主一直定居国外,装修好之后就没住过,里面添了几样生活用品,随时可以过去住。
陆琛只等着黎楠回来,回来之后,他便立刻搬过去。
瘫坐在沙发上,使劲挠着手臂上的疹子,他爹的电话便又打过来了,“陆琛?”
陆琛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他老子陆沉江。陆沉江是典型东亚家长,秉持着棍棒底下出孝子的理念,对陆琛没有什么好脸色。唯一一次动狠,是因为翻出了陆琛的结婚证。老爷子请家法,陆琛几个礼拜都下不了床。
“爸。”陆琛低声应了一句。说好回去的时间一拖再拖,老爷子终于要亲自过问了。
“金融市场不好,不是投资的好时机。抛掉手头的项目,哪怕亏点也行。我看好了几个新的投资方向。我们回来慢慢商量。”陆沉江叹口气,挂断电话前又清了清嗓子,补了一句,“李家姑娘,对你印象不错。”
“知道了。”陆琛点点头。
他老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经济形势不好,强强联手是有必要的,李家是最好的人选。
去也可以,但他得带着囡囡。
胳膊上红肿一片,他去浴室冲澡,闭了眼。水雾中唐蕴的话浮在耳朵边,“陆琛,我记得你这人最怕麻烦。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孩,你真的那么喜欢?还是说,是因为这孩子是那小演员生的?”
“人呢,最怕的就是连自己都骗了。”唐蕴贱兮兮的笑。
他是因为黎楠?
不可能,他摇头。
他只是想要囡囡。
虽然竭力否认,但囡囡背后那张低眉顺眼的脸,他倒是也牢牢地记住了。
回想起那段荒唐的时光,他现在想想都觉得像是被什么商业对手下了蛊。
他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因荷尔蒙忽然失心疯。唯一一次的纯爱也因对方醉心事业,而不得不分手。
那姑娘叫做詹菲,人长得美,学习成绩好,是班里的班长,爸爸是西北某地区的头号人物。他与她同桌六年,他拿这当不得了的情分,她却只觉得这是普通的同学情。
唐蕴口中的也并非事情的全部面貌。
他好面子,事只讲了一半。
他曾向詹菲表白过两次,毫无意外地两次均被拒绝。
那姑娘神情里没有一点惋惜,表情平淡,看得出来是实实在在的不喜欢陆琛,“陆琛,你知道的,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情分。我一直拿你当好朋友。”
老套的好人卡,他被发了两回。
他上了大学,在学校待一年,通过联合办学的政策去了国外读书。
在国外读了三年,再没遇到一个人像詹菲一样能入过他的眼。
不死心,打听到他去了西北某军科院研究所。在那座西北小城呆了三天,等到了詹菲。
“陆琛,”她戴眼镜,乌青着眼圈,眼睛里布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