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澄进了宫。恭恭敬敬地向皇上行了礼,姜中元却咳嗽了好几下,才发话叫他起身。
姜中元不停地咳嗽着,过了许久苦笑一声,才问他近况如何,尤其是关于那刘尚书。
“刘尚书提供的人名,倒是与前几日来宫中替陆皇后求情,指出信是假信的人没有一个重合。”
姜中元点点头。确实如此。
如此看来,刘尚书所提到的那些人,说不定完全没起禀告圣上的心思,只是私下与陆乘风交好,却被刘尚书以这样的方式检举了出来。
也说不定确实是打算禀告皇上的,可又与那些舞到姜中元面前的人一个重合的也没有,难道这些人之间都不互通消息?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互通消息的人放弃工作了。
便是刘尚书了。
无论从哪种角度上来说,刘尚书此举,都算做的足够漂亮。从结果上来说,对皇室几乎是有利无弊。
陆乘风从前的党派,一部分明晃晃,一部分暗中藏。如今将刘尚书检举的人名,与前来投告的人一结合,竟是几乎水出石落了。
尽管势力庞大,数目颇多,然而从前是敌暗我明,现在局势豁然开朗,姜中元心中还是喜悦。
“等之后,便把那些投门禀告之人,抄家,问斩。”
余澄心一跳,他当然知道姜中元会对他们有所惩罚,没想竟如此干脆强暴,也许与他大限将至有关,越来越心急了。姜中元批着红,似乎只是随口一说:“至于刘尚书提到的那些人,暂且留着,日后好好利用刘尚书,想必还有更多秘密。”
“是。”刘尚书定然是要留着的,至于能留多长时间,便是“事在人为”了。
姜中元抬起头,又传道:“余侍郎,稍后离了宫,你去公主府把敛儿叫过来。朕有话对他说。”
叫人这种事本应是奴才干的活。但是如今姜敛还在“软禁”中,自然不适宜大张旗鼓地像以往一样去好几位公公,吊着嗓子喊话,再坐着引人注目的轿辇过来。余澄看出姜中元是想偷偷召她入宫,领了命,聊了几句后便出宫前去公主府了。
“王二哥哥!等春市过了,就叫你来公主府当后厨!”
“这……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
公主府离闹市极近,附近道路喧哗热闹也是常有的事。余澄走着,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望去,是姜敛最要好的侍婢柳儿,正与一平民男子打着闹。公主府软禁之中,自然是清闲无事,柳儿也有了好多偷闲玩乐的时间。
那被称作王二的男人把重物放下,摞在公主府门口,面容兴奋:“我真的能进公主府当后厨吗?老天爷,我也太幸运了!”
柳儿骄傲地笑着:“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公主可是非常欣赏……”忽然,余光瞥见一熟悉白衣,柳儿立马停了嘴,行礼:“奴婢参见余侍郎。”
王二也吓了一跳,支支吾吾仿佛做贼心虚一样地行礼:“奴婢参见余侍郎。”
柳儿低着头,发出低低的笑声,王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嘴快,跟着柳儿一气儿说出来了,没成想跟成了“奴婢”。
余澄也有些失笑:“不必如此客气。余某此次前来拜访公主府,是奉皇上之命。不宜宣张。”
柳儿的眼睛机灵地转了一圈,马上回道:“我去知会一声!”于是赶紧蹦蹦跳跳地进了府,主要是——公主府里还藏着个将军啊!
果然,一进院,就看见那云麾将军的笑脸。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姜敛看着书,赵琳琅却不停地打扰,姜敛抚着头,甚是无助又无奈的样子。
“公主!”柳儿三步做两步走,知会了姜敛余侍郎前来之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