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陈石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陈石醒来。他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到底有多久,只是隐约记得前一天刚好放假,怎么刚起床,石老爹又催促自己上学了?
只隐隐记得梦里发生了很多神奇、魔幻的事情,而且石老爹还跟自己说了很多很多以前闻所未闻的事情。可是,跟以前所做的梦境一样,明明梦里梦外都很清楚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正要去回忆的时候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就像多了一层莫名其妙的封印。以至于这一天陈石都在恍恍惚惚中度过的,因为这,白老师还专程过来关心是不是感冒了不舒服?
不过,发生的事情可能记得不太清楚,但那句:“既然都见着鬼了,还能相信这世上没有神仙吗?”是记得真真切切、刻骨铭心。
因此,当陈石在第一眼看到老爷子的灵魂之时,这句话就如蒙雾之碑豁然开朗,逐渐清晰起来。以前一切的质疑、犹豫,在这一刻便似有了方向。
所以,辜老爷子问:“你不怕鬼神之物?”
陈石:“不怕。”
辜老爷子:“你相信鬼神之说?”
陈石:“相信。”
这一刻,辜老爷子是欣慰的。
如果连基本的唯物主义都不能转变,将来即使再高的中医成就,也只会停留在物镜层。即使突破阴阳、成就五行也只是徒有其表、难究其义的匠医。
而这样的学生,他有很多、很多……
这一刻,生性坚毅的辜老爷子眼眸里竟然侵出淡淡薄雾。赶紧眨了眨眼睑,平生再差也还有白师兄、小陈二位出众之徒,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哈哈,好,好,好啊……”
两人不明白辜老爷子为何突然连呼三声好,互相只以为是高兴收了一位好徒弟。
一夜无话。
次日,在小陈师兄的安排下,辜老爷子和小陈石便登上了回府城的班车。
原本小陈师兄是准备亲自开车送老师来着,可师父说,医院里也忙,来往路途又太远,就不必劳心了给拦了下来。为此,陈石还遗憾了好久。小车坐着多舒服啊,里边又凉快、又平稳、还挺拽。虽然大巴车平日里见得也少,但毕竟小轿车可是需要敬礼的存在。
一路上的颠簸,即使亢奋的陈石也顶不住的疲惫,这时候已经趴在了辜老爷子的腿上,昏昏欲睡了。
时不时还问:“师父,快到了吗?”
辜老爷子气色不衰,声闻不垒,淡然回到:“徒儿,这一课给你讲了鬼,这行进途中便再教你第二课,何为神?”
陈石忍不住腹诽:“师父啊,这时候哪还有心情去听这个啊?”他这时候只想回到村里的小河沟里,躺在那两块大石壁之间的溪流里,痛快快地泡个冷水澡,再躺在树荫下喝上两口石老爹调配的蜂蜜薄荷茶,就是做神仙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等陈石主动回答,辜老爷子只是继续淡淡地说道:“神为人之尊,为人之精,更为人之趣。”手却轻点陈石额头。
辜老爷子:“为人尊,不动如山。为人精,不败其林。为人趣,不堕其性。”
字字清晰入耳,仿佛有微风拂过。陈石躁烦的心绪竟然有些被平复了下去。
辜老爷子继续慢悠悠地说道:“论神之行迹,其行不在,其迹无寻,因无神可论。论神之卑劣,其卑在人,其劣也在人,因卑劣均为神。”
车厢里开了窗户,虽然行进在绿林之间,但还是挡不住酷暑的侵袭,再加上人多嘈杂,又有鸡鸭牲畜的粪便的味道,混合了劳动者身上独有的气息,使得这个本来就无限狭小的空间里充满了躁动和不安。
可平复下来的陈石却惊奇的发现,刚才还杂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