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神通缩短空间距离,始终与青牛保持着十步的距离,静静地尾随其后,一语不发。
无论善良或是邪恶的人们,见到此人身法飘忽,仿佛幽灵般难以捉摸,均不敢上前询问。就这样穿越熙宁街,越过十里回廊,穿过了大兴门内的二十四座牌坊,逐渐朝人迹罕至的东城区缓缓行进。
小道士便是渐离,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公羊千循,向后倚着墨林,轻轻推了推他:“道长,四周仍在战火纷飞,我们真的不去管那些百姓了吗?”墨林被惊醒,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语气淡漠地回答:“出世修行之人,岂能插手世间俗务?”
“济世度魂,亦是修炼之一途,视死难援,终觉内心有愧。”小道童低头轻抚道袍边角,低语呢喃,墨林慵懒地舒展腰肢,在牛背上又打了两个呵欠:“吾辈二人均不通武技,如何能济世度魂呢?”
这话引起了渐离的不满:“吾与公羊真人俱通玄门法术,如此情境之下,必能发挥大用!”墨林转身,轻轻拍了拍渐离的脑袋:“然而此城内百万难民,即便你道术通玄,又能救得了几人呢?”
渐离听闻此言面露羞愧,却依旧倔强回应:“这么说来,那就坐视不管了不成?”
墨林淡然道:“境遇显达,则兼济苍生;处境困顿,则修身养性。”
渐离:“那弟子遵从道长哥哥之教诲,先修身养性。”
“兼济天下之事,你与背后的公羊都难以胜任,还需贫道多费些心思。”他又打了个呵欠睁开眼,渐离闻声欣喜:“道长的意思是要出手相救城中黎庶?”
“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些什么?”墨林微微笑道,指向公羊千循:“武力也好,法术也罢,终究只能庇护一方安宁,但若想庇佑四方世界,便需动用智慧才是。”
“原来这才是道长哥哥素来不屑研习法术的原因?”渐离憨笑着问,墨林点头道:“纵横之术,神机妙算,可窃取天地造化,可吞噬日月精粹!”
渐离沉默沉思,片刻后指向公羊千循:“既然他能够缩地成寸,为何始终跟随着我们,却不与我们一起并肩前行呢?”
“他有些畏惧我,我对他也同样存有忌惮。在这座城中,我得知师父葛行间曾出自仙门,后来在不周灵山创立了自己的宗派。按道理来说,仙门之人不应对我们客气,何况司马种道与我交恶已久。”
墨林脸色庄重:“他在金墉城中迷惑人心,替西梁行凶作恶,杀害无辜。许多事情你尚未经历过,你只需要明白此刻公羊千循旧地重游,必定包藏祸心,就算他再怎么保全我的性命,也一定别有所图!”
渐离闻此大惊失色,不敢再去望向不远处的公羊千循,而是低下头靠近墨林几分:“他究竟意欲何为?”墨林回答:“暂时未知,但他邀我去俊海国同行,表明我这条命尚有价值,他也只是为了执行师门之令行事。倘若我不去俊海国,他应当也不会加害于我。”
“那道长哥哥,待此事解决之后,您会随他前往俊海国吗?万一他以此胁迫您,又该如何应对呢?”渐离忧虑地问道,墨林笑了笑,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本是一株无根之木,不涉万里浮萍尘埃。实话说,我也担心不已,但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了。”
渐离听了不禁一笑:“虽然弟子从小修炼道术,但与公羊真人相比,实在相差甚远。”墨林安慰道:“安心吧,现在欲杀我的人多如牛毛,有了他在,反倒是能帮我排除不少麻烦。”
“既然现在局面如此危险,为何还要放走那位将军呢?”渐离指的是宁远,墨林回答:“他有自己的使命,有自己要守护的人,那些要杀我的人,他无法阻止,我不该让他为了我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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