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冷阙收功调息。
“小姐,他伤势严重,贫道无力回天,但却能使他暂存一口气,能否醒来全凭天意。即使醒来,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也不能动怒,更不能再度动手修炼武技,否则一旦损伤经脉,便是仙界巨头也无力挽回。”
话音刚落,冷阙的目光落在鸿武陵的松纹古剑上,不觉伸手欲去取剑,岂料手还未触及剑柄,就被起身挡住的南瑾截住去路。
“这是他的佩剑,你不应擅动。”南瑾平静地说着,尽管身体虚弱得仿佛风中烛火,但她的话语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
“阁下此次出行意欲何为?”得知鸿武陵暂时无生命之忧,南瑾浅笑着问道,那份从容优雅的姿态让尚未涉猎情爱的冷阙心神恍惚。他垂眸敛眉,过了半晌才回应南瑾的话语:
“原本乃是遵照大都督之命,前来此地迎接并护送温大人返回西梁上国。如今未能找到温大人,回去自然难以复命。不过既知小姐乃是温大人之女,能有幸一路护送小姐安全抵达陵阳,在下此行也算有所值矣。”
“我不离开这座城了,我要与你一同回陵阳!”南瑾语气坚定地道。
“啊?”冷阙面色微变,但见南瑾神情肃穆,显然并无玩笑之意……
“吾父已失,若无其引导,我存世亦无所依,故父踪未觅,我誓不离此地。加之鸿公子出身鸿楼仙宗,家族基业尚在陵阳城内,他此举舍身相救,使我难以回报,然而其于陵阳城必然尚有未了之尘缘。”
她愈说愈显忧虑,脸上满是凄楚哀怜之态。
“倘若随你离去,他孤身一人恐难维系生机;而若我带他同行,万一违背其意愿,则更是愧对其恩情。如此矛盾重重,倒不如由我随他返回鸿楼,毕竟此命乃他所赐予,生死皆有因果循环,无需过多牵绊挂怀。”
听闻此言,冷阙沉默片刻,答应下来。他向来寡言,当下吹响军哨,片刻间自南城门调来数驾法宝飞辇。
“我要与武陵公子同乘一辇。”南瑾平静地说出,冷阙微微点头,并未多言。
一切安排妥当,冷阙翻身跨上神骏宝马,眼前战场一片狼藉,无人收拾。他凝视良久,突然问道:“这一切都是鸿公子所为吗?”
无人回应,他轻轻揭开飞辇上的丝绒帷幔,只见南瑾已在鸿武陵肩膀上沉睡。
冷阙望了一眼鸿武陵,目光不经意间掠过身边的松纹古剑,脸色陡然阴寒。一旁侍卫轻声在他耳边禀告:“二公子已过金墉城境。”
冷阙果断下令:“速去寻大都督,我要面见文般若真人!”
侍卫领命而去,又补充一句:“那么这两人该如何处理?”
冷阙决断道:“一同带走,此刻非前往鸿楼品鉴灵酒之时!”
审理案件至第十日午后,陵阳城满目疮痍。
烈日如血,高悬空中,黎民百姓深受苦难煎熬。
穆念花麾下的西梁黑甲军暂时收敛了一些锐气,自从前一夜剑光普照陵阳城之后,虽然仍有叛军滋生祸患,但却终究未能再嚣张跋扈,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度过了一晚。
那一抹剑光,在闪烁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虽曾声势赫赫,却直至天明都没有任何后续动静,西梁军见并未对他们造成实质损伤,终于在第十日午后愈发猖獗,横行霸道,使无数生灵陷入悲惨境地。
此时,陵阳城熙宁街上正上演着奇异一幕:一头青色水牛悠哉游哉地漫步街头,背上坐着两位青年修士,年长的正在打盹儿,年轻的则倒坐在牛背上。青牛脚下腾起淡淡的灵气云雾,在人流汹涌中自如穿梭,不论是兵丁还是平民,皆对其视而不见。在其身后十步之外,一位身着白袍、手持八卦剑的道长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