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并未争吵太久,便在呼延礼的调解下不愉快地分开。
穆念花的十万精兵被穆青候扣留,这些兵马的统帅是佘穆庄,而佘老太君一向听从青候大公子的命令。
但这并没有阻止穆念花的陵阳计划,他立刻告别大哥,直奔藏兵的莽原而去。
与此同时,穆青候也离开了穆府的决策室,门外早已有一位老将军静静地等候。
看见穆青候出来,老将军立刻跟在他后面大步流星地前进。
“二公子还是没放弃攻打陵阳的打算吗?”老将军问。
“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但应该没有我们计划得周密。
原本想让他打消这个念头,看来我这个弟弟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穆青候的脸上带着寒意,与刚才劝阻穆念花进军陵阳时的态度截然不同,显然他心中已有别的打算:“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告诉严绛让他尽快行动,我的大军必须第一时间赶到陵阳城下!”
“老将遵命!”老将军的回答响亮而坚定。
目前,西梁皇帝穆蓝微已经病入膏肓,两位皇子各自怀有自己的策略,老皇帝已经无法阻止他们的行动。
呼延礼告别穆念花后,直接前往勤政殿,穆蓝微依旧虚弱地躺在龙椅上挣扎求生。
他身上披着龙袍,双眼紧闭,像一粒浮尘般静静躺着。
“呼延公公。”殿内的太监恭敬地上前行礼,呼延礼挥手示意,小太监懂事地扶起他的半边手臂。
两人慢慢走向台阶,呼延礼轻声问道:“两位皇子多久没来看望陛下了吗?”
“有一段时间了,除了涂山柱国常来,就是您最常来了。
最近几个月只有那个背三把刀的刀客是外人,其他人就没见来探望过。”
呼延礼闻言点点头,自从穆蓝微病重后就不再处理政务,均由涂山伯庸代理。
大家都看出他命不久矣,但穆蓝微迟迟未提及册封太子的事,朝廷内外一直议论纷纷。
呼延礼轻轻叹了口气,来到穆蓝微面前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然而穆蓝微已经毫无知觉,老太监看着心里不禁一阵酸楚。
“陛下,皇子和公主都已经长大,如今国家形势复杂,四海并不太平。
两位皇子都在为您费尽心思,并非故意不来探望您,请陛下不要责怪,老臣会常来陪伴陛下。”
老太监服侍穆蓝微将近二十年,直至力不从心才换人接替。
他轻步上前,细心为她盖紧被褥,又向周围的宫女太监传授侍奉的技巧。
随后,他也被人搀扶到大殿高高的门槛前,慢慢坐下,遥望远方天空云朵的变幻,陷入沉思。
“陛下,我们都老了啊。”
这一天是西梁历一六二年,北戎历鸿灵十三年十二月二十。
西梁在这日还算安宁,墨林在陵阳的案件有了些进展,而一位蓄须的老书生却叩开了邺王府的大门。
不是山中的那座邺王府,而是陵阳城内的一处秘密府邸。
剑眉星目的邺王坐在虎皮椅上,对面的长须儒生与他对坐,竟也受到了同等的礼遇。
“我偷偷出宫,就直来直往了。阁下姓严名绛,本王早就知晓你的名声。西梁朝廷的第一谋士,看起来还有些仙风道骨呢!”
邺王声音洪亮,说完大笑,举着海碗烈酒向严绛示意。
对面的严绛眉眼并不显眼,年纪已过五十,除了长须并无特别之处。
他也拿起面前小厮递来的酒杯,与邺王对饮,丝毫不落下风。
“邺王您过奖了,我只是个平凡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