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竹有些日子没见顾清明了。
顾清明从县里回来那一天是深夜,未免打扰云竹入眠,便歇在了书房。
次日又早早上值,直至现在。
云竹吃过晚饭,正捧着肚子在廊下慢慢走着。
忽见顾清明回来,还愣了一下。
顾清明大步上前,揽着她回屋,“傻了?”
云竹回过神,啐道:“你才傻了呢,吃过饭了没有?”
顾清明摇头,“没呢,哪来得及吃。”
云竹就叫草丫赶紧去端饭,不必做什么复杂的,凉面什么的就行。
这人瞧着满脸风霜,憔悴的很,还是早早糊弄了肚子歇了吧。
痛快的吃了碗面,又洗了个澡,顾清明才觉得活了过来。
“热天里骑马到处跑,真不是容易的。”
“好歹坐个马车,非顶个太阳晒着。”
“水泥路通了大道,田间地头可没有,骑马都颠的屁股疼,坐马车更晕,何况车厢里就那么点空间,憋闷的很。”
“屁股疼?来我看看。”
“不害臊。”
“臊什么?”
夫妻俩本来好好的聊着,话题突然不正经起来。
顾清明不想将外面的坏心情带到家里来,也由着她胡闹,跟她插科打诨。
两人笑闹了好一会,身上出了些汗,实在热的不成了才停下。
今晚没叫草丫等丫头值夜,外边没人,便也不至于再劳动她们抬水擦洗。
夫妻俩就进了空间。
空间里是恒温的,永远是那么舒适。
云竹喟叹一声,“这天实在难捱,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早上记得喊我。”
顾清明见她躺到床上,眉眼舒展开,遂应下,“行。”
回头又说:“我最近忙,顾不得你,寻常觉得外边难过就进来,家里几个丫头都是懂事的,不会随意探听。”
草丫几个在家有些年头了,品性都不错,也懂规矩。
云竹有些困了,低低的应了一声。
顾清明俯身亲了亲她,温声道:“睡吧。”
隔天云竹在屋里的大床上醒来,气温升高,窗外不断传来有些声嘶力竭的蝉鸣。
她皱着眉头,有些烦躁。
冬月端着水进屋,扶着她洗漱。
“老爷什么时候走的?”
“天边擦亮就走了,说是夫人好眠,叫我们莫要打扰。”
云竹微微叹气。
昨儿府衙上下官员商讨了措施,今日就要将其传达给下边县令,要将防旱工作做起来了。
传达下去也不能放松。
干旱这事,一个不好就容易激起流言,引起百姓惶恐。
万一闹大,还不等干旱真正来临,官员们就要被上边问责了。
为了保住乌纱帽,甚至是身家性命,官员们有一个算一个,无比尽心。
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顾清明责无旁贷,事必躬亲。
……
六月底的一天,在不知道多少人的求神拜佛之下,老天爷赏脸。
天阴了。
还有些风。
云竹止不住的开心,秋月在她身边也是喜笑颜开。
所有人都等着这场雨。
然而老天爷给大家开了个玩笑,天阴半天后,太阳重新上班,哪有半点落雨的迹象?
云竹等人还好,百姓们忍不住了。
地里的农人将桶一摔,悲道:“老天要亡我等啊!”
他上了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