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张雅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第一次遇见这种棘手的状况，着实叫她措手不及。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答应顾清歌，要毁了顾清芷的清誉。
这局面该如何收场？
张雅君万万想不到，这还不是最乱的时候。
就在她打算让人将顾清歌扶回院中休息时，顾清芷红着眼眶挤入人群。
“妹妹，妹妹！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我！”
张雅君凝着她，上下打量。
如墨般的青丝，湿答答地堆在她肩头。
大致是入了水的缘故，顾清芷眼尾染红，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分外娇弱。
瞥见顾清芷身上外裳的花色，她眼神一凛，顿时扭头看向一旁刻意收敛自身存在感的小娘子。
小娘子仿佛察觉到她冷肃的目光，浑身微微一颤。
另一侧，顾清芷毫不留情地拍打着顾清歌的面颊。
这个机会，她可不能错过。
几巴掌下去，顾清歌幽幽转醒。
一醒来，看见顾清芷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脸，她便怒气冲冲地质问。
“顾清芷，你竟然敢拉我下水！”
“我要回家告诉爹爹，狠狠责罚你！”
顾清歌凶神恶煞，面目格外狰狞。
相较之下，顾清芷便显得无辜茫然。
“妹妹，我何曾拉你下水了，难道不是妹妹见我失足落水，忧心之下入水救我吗？”
她并非是为了给顾清歌戴高帽。
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她知道，怎么样才能激怒顾清歌，让她口不择言。
果不其然，听见顾清芷的话，顾清歌一下就被点燃。
“你胡言乱语，分明是你将我扯下水，我何时想要救你？”
顾清芷惊诧地抬手掩唇。
“妹妹，我没有拉你入水啊！”
“妹妹这样说，难道是不愿救我的？”
她转头看向看戏的众人，眼眶染泪，梨花带雨。
“大家在旁边看得真切，我真的没有拉清歌入水。”
“那一转眼的功夫，我连反应都来不及，还请大家可以帮我证得清白。”
张敏静得到张雅君的眼神示意，立即开口。
“当时我就在你后方，亲眼看见你失足落水，惊慌失措下扯了清歌。”
无人察觉的角落，顾清芷勾了勾唇角。
倒打一耙么？
她也会。
顾清芷抬眼看向张雅君，语气柔柔的。
“张大姑娘，我有些话，想私下跟你说。”
张雅君心间莫名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走近，微微俯身。
顾清芷唇边噙着一抹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其实，我并非自己失足落水，而是有人推我。”
还没等张雅君要求她给出证据，她又道。
“我自小体质特殊，旁人轻轻一碰，便容易泛红，力道大些甚至还会淤青。”
张雅君眸色微变，未置一词。
顾清芷抿了抿唇，笑容勉强。
“你若不信，可以查验，当时那人推的力道很大，说不准已经泛青。”
见顾清芷如此坦然，张雅君眉心微蹙，不敢轻举妄动。
顾清芷气定神闲。
她不怕张雅君查验，不过是让肌肤起些青紫痕迹，她略施法术便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