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满目关切，心疼不作假。
顾清芷心中触动，她反手握住佟氏的手，缓声道。
“舅母，我知道您是为我打算，可若我来小住，唐氏必寻借口找茬，平白给聂府惹麻烦，我不愿。”
“你这孩子，太懂事了。”
懂事得让人心中酸涩。
佟氏眼睛里心疼更甚。
“舅母放心，我也不是泥捏的，谁也别想欺负我。”
顾清芷微昂下巴，那股子灵巧劲儿，逗得佟氏笑出声来。
只是，她顶着瘦弱干瘪的小身板说这话。
佟氏无声叹息，只觉涩然。
“舅母，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顾清芷言明来意。
“你尽管说。”
“我想借玉凝露一用。”
满亭静谧。
“你要玉凝露做什么？”
佟氏捏紧帕子，难不成，是为了给顾清歌治伤？
她近日有意查探顾家，对顾清歌的事也有所耳闻。
这孩子又犯傻了？
佟氏眸色深凝。
“我自有用处，舅母，可以吗？”
佟氏吸气闭眼。
看来真的是为顾清歌讨的，不然何必避开她的问题？
清儿深受那母女俩的折腾，顾清歌毁容，奚落还来不及。
今日来讨药，定是受了顾远山跟唐氏的责难。
看着顾清芷扬起的瘦弱小脸儿，佟氏还是妥协了。
“你若要，我便给。”
“谢谢舅母。”顾清芷甚是喜悦。
佟氏扯扯唇，却笑不出来。
“舅母，您是不是对清儿失望了？”
顾清芷心思敏锐，直白道。
佟氏摇头，“别瞎想。”
“舅母，我都知道的，您跟舅舅一样，看不上我爹。”
佟氏怔住，上一辈的恩怨，本不该累及这一辈。
可顾远山他——
他实在冷血无情，大姐早早离世不出几日，就迎娶唐氏进门。
他此举，就是把聂家的脸摁在地上，还抬脚肆意践踏。
聂家怎可忍气吞声。
“其实我也。”顾清芷笑着道。
佟氏脸上的愕然更明显。
“舅母，清儿还想再求您一件事。”
佟氏喝了口茶，压下惊讶道，“你说。”
“清儿想要玉凝露，又不想要玉凝露。”
看到顾清芷脸上毫不掩饰的坏笑，佟氏顷刻明了。
“你要瓶子？”
“舅母冰雪聪明，我就说，婉妱古灵精怪，定是从您这儿学来的。”
“你这丫头，还打趣起我来了。”
佟氏又被逗乐，帕子都遮掩不住。
笑意渐渐收敛，佟氏神情真挚。
“清儿，不管遇到何事，舅母都在你背后，整个聂家，都是你的护盾。”
顾清芷笑得灿烂，“舅母，多亏有您，有聂家，清儿心安了。”
回到顾府，顾清芷刚下马车，唐雨柔便急急赶来。
看她两手空空，她皱眉高声道，“玉凝露呢？还不快给我。”
“没有玉凝露。”
唐雨柔愣了片刻，随即变脸。
“没有？怎么会没有？”
唐雨柔早就打听过，玉凝露就在聂家库房，束之高阁。
“没有就是没有。”
顾清芷神情懒懒，随口敷衍。